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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硯的手頓在半空,片刻又鬆開。
他直起身體對雲意道:「不要亂動,等回府讓大夫替你看看。」
雲意聽話的坐著不動,馬車一路回了東水巷。
照月居里,寶月在裡間替雲意檢查傷勢,裙裾一點點倦到膝上,瓷白的肌膚上赫然是一大塊透著暗紅的青紫印記,顯得觸目驚心。
寶月吃驚輕呼,「姑娘怎麼撞得如此嚴重?」
雲意自己也沒想到會如此嚇人,膝蓋上一團青紫青紫的光是瞧著都可怕。
坐在外間的季硯聽到寶月的聲音,眉心輕疊,讓綠書把跌打藥油送進去。
寶月將藥油倒在手心裡揉開,「姑娘忍忍,奴婢給你擦藥。」
雲意怯怯的應了聲「好」,捏著裙擺的手揪緊,眼波惴惴不安的閃動,強忍著才沒有把腿往後縮。
寶月看著雲意纖細打顫的腿,有些不忍心碰上去,可若是不用藥幾天也好不了,她將掌心用力揉按到高高腫起的淤青上,劇痛讓雲意立時落了眼淚,渾身打顫著呼痛。
寶月於心不忍,「姑娘忍忍,這藥油不揉進去了沒效果。」
雲意不住的眨著被淚水沾濕的眼睫,用力咬著唇忍耐,可破碎的痛吟還是斷斷續續的唇縫溢位來。
一簾之隔,裡間的動靜季硯聽得清清楚楚,聽著小姑娘嗚咽的呼痛聲,端在手裡的茶忽然就喝不進去了。
季硯擱了茶盞,直到動靜漸漸小下去,雲意的聲音從竭力忍耐的痛呼,變為細細的抽噎,他才舒展開眉心。
寶月挑了簾出來,「大人,已經為姑娘上過藥了。」
季硯頷首攏袖起身,往裡間走去。
雲意坐在床上,哭紅的眼下還掛著淚,垂眸懨懨看著自己的腿,聽見腳步聲,她仰起視線望著季硯,語調啞噥喃喃的喊了聲「大人。」
說不出的招人心疼。
季硯才走進,雲意就拉著他腰側的衣袍將自己窩進了他懷裡,彷彿他就是她唯一可以全身心依賴的人。
季硯無不愛憐地輕撫她的發頂,「早些休息,過幾日就沒事了。」
雲意想起在湖上遇見楚曦還是心有餘悸,加上腿受了傷整個人都格外的脆弱,聲音小小地央著季硯:「大人能不能陪陪我。」
季硯在床邊坐下,「我看著你睡。」他不是太會哄孩子,柔聲道:「萬事有我。」
雲意拉著被褥一直蓋到眼下,一雙烏黑的眸子眷眷的看著季硯,閉上片刻又不放心的睜開,見他還在才安然入睡。
上元夜的事,饒是有季硯的安撫,雲意還是做了兩回噩夢,又心神不寧了幾日,才漸漸鬆懈下來,淡忘了這事。
春天的苗頭稍露,冬日很快久褪去,枝頭嫩芽換新,天也跟著暖了起來,到了四五月就是最舒服的時候,不冷也不熱,風吹到身上也是怡人的柔。
眼下正是桃花開的時候,雲意上小桃園裡折了幾枝還掛著露珠的桃花,拿去插到季硯書房的花瓶裡,正擺弄,綠書從外面進來通傳說:「姑娘,五姑娘來了,正在花廳等著您去呢。」
自歲節之後,雲意就沒再見過季舒寧,有些奇怪,她怎麼會想起來找她。
雲意思忖著拿指尖撥了撥桃花瓣上的露珠,才在唇角抿了個笑,「五姐姐來了,那我這就去。」
雲意去到花廳,腳尖跨進門檻的同時,輕甜喚道:「五姐姐。」
季舒寧早已等得沒了耐心,抬眼就想要責怪兩句,不想卻看見雲意滿眼的欣喜雀躍,她唇角稍抿了抿,只埋怨道:「怎麼來得那麼慢。」
雲意拘謹的小聲說:「我在屋裡插花。」
她走過去想貼著季舒寧坐又怕她不喜,猶豫不決的擰著眉心糾結著。
季舒寧抬起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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