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第1/2頁)
知情,段長白何德何能?”陸依山諷聲,“八縣文脈,數千士子的前程,區區一條賤命就想一筆勾銷,天底下哪有這樣便宜的買賣!”
聽到這樣的不敬之語,齊耕秋眉心狠狠一抽,並不搭腔。
陸依山屈臂搭在膝頭,緩緩轉動著腕間束袖。
“難判重罰麼?包庇先罪王遺孤、夥同叛黨的罪名夠不夠抵你齊家累氏功勳?”
齊耕秋一抖,驚駭地睜開眼。陸依山看著他,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老大人,你借祖蔭韜光養晦的這些年,註定白費了。”
齊耕秋被這句話狠狠戳中,臉頰猛一抽搐,便是當日月臺對峙時,也沒見他怕作這樣。
“不可能,你在誆我!”他失控地喊起來,“贇兒的身世,沒有人知道,你不可能知道!”
陸依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凡事若有所為,必會留下痕跡。”他伸出兩指,讓齊耕秋看清了指尖懸空的物件,“老大人,這扇墜看著眼熟嗎?”
齊耕秋瞳孔皺縮,唇間翕動,半天卻發不出聲響。
陸依山放下腿,走了幾步,微微傾身。
“我奉陛下之命,調查覆舟山涸渠複流一事,這枚吊墜,便是我在離事發地不遠的七步丘尋見。這個地方老大人聽來是否覺得耳熟?另外,與吊墜同被發現的還有一具女子的屍骸。已經查實,這名女子正是昔年晉王妃的陪嫁丫鬟田氏,王府大火當夜不知所蹤。”
他頓了頓。
“大人不妨猜猜看,田氏從火海脫身以後,怎就成了埋首荒丘的一縷冤魂?”
昭淳元年,新帝即位不過月餘,偌大朝堂,不是所有人都發自內心地信服這個決定。畢竟,新君尚在東宮時,就被他手腕高超、學識卓絕的庶長兄蓋過了鋒芒。
昭淳帝急需做點什麼,來昭顯君權神授的不容置喙。
於是他把目光盯向了身在掖庭,仍然不時讓自己從噩夢中驚醒的兄長。劉玄違背了他在先帝病榻前許下的承諾,登極後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賜死晉王劉璩。
晉王兵敗被囚時,晉王妃已有身孕。昭淳帝斬草除根的決心裡,當然也包括這個不合時宜的遺腹子。
晉王自刎的訊息傳來,王妃尚在月中,身邊只有一個隨嫁而來的婢女,屋外卻圍滿了披堅執銳的虎狼軍士。
她一介弱質女流,此生不知風雨為何物,就好比攀附喬木而生的綠蘿,出得閨閣門,夫君便是她僅有的依靠。
而今喬木但摧,綠蘿何為?一生毫無主見的晉王妃到死都在聽人擺佈,卻在殉葬前做了自己這輩子最大膽而瘋狂的決定。
陪嫁的婢女姓田,自小看著王妃長大,感情甚篤。她先王妃兩月誕下一名男嬰,卻因胎裡不足,看起來與新生兒無異。
是夜,晉王舊宅燒起了一場大火,王妃自焚殉夫,火光照亮了鎮都的大半個天空。半生榮華、半生蹇舛,皆在火中付之一炬。
後來,錦衣衛在廢墟間找到了燒得面目全非的晉王妃,她身旁還臥著一具嬰兒屍體。
所有人都認為那就是剛出生不足月的小世子,皇帝斬草除根的心願至此達成,無人留意到王妃的近身侍婢田氏已經不知所蹤。
“王妃為了保全晉王僅剩的一點骨血,只用了一招李代桃僵,便瞞過了王府外的重重把守。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田氏縱然舍了自己的兒子,她無依無靠,又揹負著罪臣家眷的烙印,想要帶著一個孩子活下去,談何容易。晉王妃當然也想到了這點。”
天空開始飄雨,狹窄的氣窗漸而籠起了濛濛水霧。
陸依山繼續說:“王妃久居閨中,認識的晉王舊屬十分有限。那些人要麼膽小怕事,為擺脫諸般責難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有的甚至為表忠心,恨不能在晉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