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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祿星送子下凡塵 (六)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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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泉將那幅畫安置好,抱在懷中,像是完成了某種秘密的交接儀式。放下了一生的擔子般輕鬆。回到家裡,夫人程氏帶領一家子接出村頭,如迎接凱旋而歸的將士。父親蘇序吩咐別出一室,將送子圖安放,擺好香案,早晚供奉。

嗚呼!十國江山多少凋零,片時興片時毀;人生多少可歌可泣,雖看得分明,卻猜錯原委。琴聲泠泠,箏聲嫋嫋,捻挑間真個苦雨痴情。密集的人流,撕裂的北風,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你,那積趲了千年的愛和仰視,藏起一幅畫,撿起一份雲開月明。斯人也,不及聞達於世;斯人也,不及驅策於君,人過強仕之年,或者是知命而不服命者,蝟集於眉下之城,蘇老泉是也。

青城山下,老泉在九九重陽遊歷道觀的這份感慨流連於曲徑水榭。千年之下,道觀多已不存。在唐開元十八年前,本為青城道教核心的天國山,自原古丈人觀寧封像移至鬼城山後,天國山宮觀遂荒廢,羅山古蹟湮滅無聞。本是青城八大洞之首的太一洞,青城七十二小洞之一的薛仙洞竟被後人稱為“七仙洞”。如陸修靜所料:“道教為佛所乘”。就他的廬山簡寂觀來說,早已敗落空寂,不知就裡。明人王思忍空生悲嘆:“簡寂元名觀,於今寂更蕪。問松尋道士,指瀑失田夫。古鼠巢蘿殿,荒雞叫草廚。”

可是那七星棋佈的巖峰,無限風光的仙人洞,等待一闕搖籃曲的時光,一曲悠揚送生命上雲端的夢。青城山上的薛仙洞在蘇洵訪問後的九百多年,公元1989年4月,當地政府對“七仙洞”進行修繕,26日午時,公務人員在當地故老指引下,持燈入洞,攀巖而進。屈曲探看左右逢源,與往日入洞無異,沒有新發現。由洞裡出來,四月的青城山一時暴雨如注,原本晴日當空,豔陽高照的天空烏雲滾滾,電閃雷鳴。一行人避雨農家院,吃過午飯,這片古稱青城羅山的山野,遍野漫染重生的羞澀與豐沛。“不好啦,不好啦,大水將七仙洞沖垮了,有一塊石碑露出來啦!”石匠邊跑邊喊,慌忙來報。眾人急忙返回“七仙洞”,只見洞中原本光潔的照壁塌落一地的泥石,露出一塊石壁來,以燈照之--《薛仙洞記》古碑從天而降,薛仙洞往事歷歷,千年前青城羅山揭開霧紗,又回到了現代人的面前:“蜀之岷山多洞府,昔杜光庭所記,青城山有七十二小洞,應七十侯,有八大洞,有八節,亦應八卦。羅山太一洞居八大洞之首焉…..”

後世四川通江人李善濟,在清宣統二年(1901)撰寫一幅長聯紀念青城山往事。此聯原題於天師洞,後轉移至蟆頤觀(今稱建福宮)。原聯三百九十四字:

上聯

溯禹跡奠岷阜以還;南接衡湘,北連秦隴,西通藏衛,東峙夔巫,蔥蔥郁郁,縱橫八百里輿圖。試躡屐登上清絕頂,看雪嶺光騰,紅吞淪海;錦江春漲,綠到瀛洲。歷井捫參,須臾踏蝸牛兩角,爭奈路隔,蠶從何處尋?神仙帑庫丈人峰,真牆堵耳。回思峨眉秋月,玉壘浮雲,劍門細雨,尚依稀繞襟袖間。況乃夜朝群嶽,聖燈先列宿柴天;泉噴六時,靈液疑真君唾地。讀書檯猶存芳躅,飛赴寺安敢跳梁。且逍遙陟簷卜岡,渡芙蓉島,都露出廬山面目,難遽追攀,樓觀互玲瓏,今幸青崖徑達。問當初,華渚姚墟,銅鑄明皇應宛在。

下聯

自軒壇拜寧封而後:漢標李意、晉著範賢、唐隱薛昌、宋徵張愈,烈烈轟轟,上下四千年文物。漫借瓻考前代遺徽,記官臨內品,墨敕親頒;曲和甘州,霓裳同詠。鸞章翠輦,不過留鴻爪一痕,可憐林深,杜宇幾番喚。望帝歸魂高士傳,豈欺予哉。莫道趙昱斬蛟,佐卿化鶴,平仲馳騾,悉縹緲若遐荒事。兼之花芯宮詞,巾幗共譙巖競秀;貂蟬畫像,侍中與太古齊名。攜孤琴御史曾遊,吹長笛放翁再往。休提說王柯丹鼎,譚峭趿鞋,那堪他沫水洪波,無端淘盡,英雄多寄寓,我亦碧落暫棲。待異日,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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