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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惟有道人應不忘(五)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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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秋九月,遼承天太后,51歲的蕭燕燕,“親跨馬行陣,與幼帝提兵”,帶領兒子耶律隆緒以收復關南地區為名,率20萬契丹鐵騎大舉侵宋,一路攻掠大宋數十州縣,兵鋒直指黃河北岸的澶州,威脅北宋都城汴梁。

時畢士安為宰相,寇準為次相。宋真宗召二人到便殿問策安出,“欽若主朕遷南京,堯臾主朕遷成都,卿等以為如何?”士安端方沉雅,知皇帝膽怯,正思量如何振作,“好剛使氣”的寇準上前一拜,趨前搶先奏道:“誰為陛下畫此策者,罪可誅也。棄廟社欲幸楚、蜀遠地,所在人心崩潰,賊乘勢深入,是棄中原也”。

“斷橋因河而守,可乎?”皇帝不甘心,發此一問。

“是棄河北也。國之存亡,在河北,不可棄也”。寇準不容質疑,斷然道。

真宗遊移不定,用眼光瞧瞧一旁的潛邸舊臣畢士安。士安早打定主意,奏道:“臣為寇準所奏是也。”

“然欲幸何地?”寇準和畢士安見皇帝同意親征,歡欣鼓舞,同聲答道:“宜且駐蹕澶淵”。親征重要,皇帝的安危更重要,親征地點是之前二人商量好的。

“然何時”?準曰:“不可緩,當亟往。”畢士安緩緩道:“澶淵之行,當在仲冬”。

在皇帝親征的時間鋪排上,畢士安深諳皇帝秉性。朝廷上下“恐遼”已久,皇帝也不外。此次親征非皇帝所欣然願意,如寇準所言“亟往”,逼真宗即刻親征,恐適得其反。還有,畢士安認為:“澶淵非廣,久聚大眾,深恐不易。況冬候猶遠,順動之勢,更望徐圖。”此乃老成謀國之策。一則澶淵雖為軍事要地,這麼多人短時齊聚,城小難以承受。需假以時日擴大加固城郭;一則河北秋收在即,仲冬親征可免擾動秋收,有利軍糧供應。最終皇帝以畢士安所言為是。

十一月,真宗整兵將行。突然天降下異象,議論頓又哄哄:“太白晝現,流星出上臺北貫斗魁。或言兵未宜北,或言大臣應之。”此刻,士安正抱病在床,惟恐皇帝心生搖動,立修書寇準:“屢請棄疾從行,手詔不許,今大計已定,唯君勉之。士安得以身當星變而就國事,心所願也。”

皇帝一行,逶迤來到黃河岸邊,宋時黃河穿澶淵而過,分澶淵為南北兩岸。真宗坐在龍輦上,隔河向北望,大河滔滔,南北只一座浮橋互通,遼軍已在澶淵北城周圍駐防。皇帝又開始猶豫過不過橋。寇準堅持奏請過橋:“陛下不過河,則人心益危,敵氣未懾,非所以取威決勝也。”皇帝還在模稜兩可間,忠武軍節度使高瓊見狀,急令馭輦武士飛馬前進,直抵澶州北城,請真宗全副儀仗登上城樓。天子蒞臨,將帥同心,不僅挫敗了遼國騎兵的進攻,還用床弩一箭射殺遼國南京統軍使蕭撻凜,遼國漸漸失去了武力上的優勢。

後明王十朋有詩讚曰:昔在景德初,胡虜犯中原。朝廷用萊公,決策幸澶淵。高瓊雖武夫,能發忠義言。詠詩退虜騎,用醜樞相顏。鑾輿至北城,斷橋示不還。一箭斃撻覽,夜半卻腥羶。至仁不忍殺,和好垂百年。偉哉澶淵功,天子能用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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