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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若餘之遊於四方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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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落葉遲些抵達\/水晶般的溪水,這生命的河流\/將護送著落葉抵達遠方\/我比落葉遲些飄落\/屋瓦的青苔上,這時光的手掌\/讓落葉守住古老和孤獨\/我比落葉遲些退場\/高大的樟樹上,零星的紅葉已經褪盡\/而我仍在塵世飄搖\/(藍雨《我比落葉遲些》)

就要離開這蜀地山河,老泉一家忙著預備遠行的用具。行囊固不可少,除了路上換洗的衣服、遮日擋雨的傘蓋外,宦遊南北,客涉道途,冒觸居多,邪氣易入,方藥必不可少。其藥有治療斑疹的神仙紫雪,治療痰症的小半夏湯、枳實丸,治療霍亂的丸方及厚朴湯、龍骨湯,治療腰痛的藥棋子、神功丸,治療婦人疾病的萬安丸,以及治療耳、口、牙齒等病的赴筵散、細辛散等。獨牛廂車不可少,其與平頭車大抵相似,有簷子,可容六人。前後有小勾欄,底下軸貫兩挾朱輪,前出長轅六七尺,獨牛駕之。盤纏不可少,程夫人生前積攢的錢財,除了散於親族民困者外,也為蘇家留下一年的資用。此次遠行耗費巨大,親友紛紛前來贊助。

宋人有行前祭神的習俗,稱為祖道,祭祀路神,取道之意。蜀地路神有陸地行神梓潼君,水神天妃等。梓潼帝君張亞之,晉人,居蜀之七曲山,人戰死而廟存,道教奉為主宰功名利祿之神。“長安西去蜀道有梓潼神祠者,素號異甚。士大夫過之,得風雨送,必至宰相;進士過之,得風雨則必殿魁。自古傳無一失者。”(蔡絛《鐵圍山叢談》)祭品通常為黃羊和黃狗。

白在霜裡流,田野發過高燒,一地的薄黃淡綠花啦啦地掉。蝴蝶失去筋脈仍掙扎著自由,顫抖如他此時急促的肺葉。在一片楓林下,老泉收住牛,看著楓葉吃力地託著夕陽,慢慢地擠入五畝的湖面。起風了,寒風擾亂了葉落,也撩撥起老泉過往的憂傷,像整個秋季廉價的狂歡,這些年無法修補的風霜,看來格外淒涼。今夕,南行的船筏已在胸中,他又朝夫人的墳長長遠遠地看了一遍,想收起那淡淡的轍印,想留下這童貞的霜紅,想從此鎖上心門:

“始予少年時,父母俱存,兄弟妻子備具,終日嬉遊,不知有死生之悲。自長女之夭,不四五年而丁母夫人之憂,蓋年二十有四矣。其後五年而喪兄希白,又一年而長子死,又四年而幼姊亡,又五年而次女卒。至於丁亥之歲,先君去世,又六年而失其幼女,服未既,而有長姊之喪。悲憂慘愴之氣,鬱積而未散,蓋年四十有九而喪妻焉。嗟夫,三十年之間,而骨肉之親零落無幾。逝將南去,由荊、楚走大梁,然後訪吳、越,適燕、趙,徜徉於四方以忘其老。將去,慨然顧墳墓,追念死者,恐其魂神精爽滯於幽陰冥漠之間,而不獲曠然遊乎逍遙之鄉,於是造六菩薩並龕座二所。蓋釋氏所謂觀音、勢至、天藏、地藏、解冤結、引路王者,置於極樂院阿彌如來之堂。庶幾死者有知,或生於天,或生於人,四方上下,所適如意,亦若餘之遊於四方而無系云爾。”

嘉佑四年(1059年)九月,蘇洵為了超度死去的親人,捐造了觀音、大勢至、天藏、地藏、解冤結和引路王者等六尊菩薩像,連同兩副龕座都一同舍予極樂院,在如來堂裡供養,為此作了上文《極樂院造六菩薩記》。

蘇洵捐造的六尊菩薩分為兩副龕座,一副龕座上立著觀音、大勢至、天藏,願亡魂得以超度;一副座上立著地藏、解冤結和引路王者,願亡魂得以轉世。

大勢至菩薩,是阿彌陀佛的右脅侍,又稱大精進菩薩,簡稱勢至菩薩。與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合稱為“西方三聖”。《觀無量壽經》雲:“以智慧光普照一切,令離三塗,得無上力,是故號此菩薩名大勢至。”他頭頂寶瓶,記憶體智慧光,讓智慧之光普照一切眾生,使眾生解脫血火刀兵之災,得無上之力。其形象身放紫金色光,法相與裝飾皆與觀音同。

天藏菩薩,雙手合十,袒胸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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