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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匪伊垂之帶有餘(九)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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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榜名傳四海知,太平時合稱男兒。五言似劍裁麟角,七字如刀斫桂枝。御院得題朝帝日,家鄉佩印拜親時。小花橋畔人人愛,一夜清風雨露施。”(胡則《及第》)

由唐入宋,太祖迅即恢復隋唐以來的科舉考試,寒士才子脫穎而出,布衣卿相不再是夢。如真宗時宰相呂蒙正、寇準;仁宗時宰相張迪、張知白、杜衍、王曾等,莫不如是。田況《儒林公議》甚至稱:“狀元及第,雖將兵十萬,恢復幽薊,逐強蕃於窮漠,凱歌勞還,獻捷太廟,其容不可及也”。

宋代進士科考,始重詩賦。省試分詩歌賦、帖經、對策三場。《文獻通考》載:宋朝禮部貢舉設進士、九經、五經、開元禮、三史、三禮、三品、三傳、學究、明經、明法等科,皆秋取解,冬集禮部,春考試,合格及第者列名放榜於尚書省。凡進士,試詩賦、雜文各一首,策五道,帖《論語》十帖,對《春秋》或《禮義》墨義十條……。前場不及格者不得參加後場考試,三場考試均及格者總成績決定錄取名次。故詩賦一場已定其取捨,遠較後面的帖經、對策重要得多。要想在這樣的考試中脫穎而出,應試者須研究對仗、音節、詞采等的技巧,並迎合皇帝和主考官之所好。

宋初,真宗,仁宗偏愛詩賦學問化,詩人學者化,直接導引“西昆體詩”在1005至1008年聲名鵲起,允為一時之盛。

西昆體詩歌格律嚴整,屬對工巧,音韻鏗鏘。凡律詩中間二聯莫不對仗,排律則起首即對,終篇不懈,且無失粘、落韻,語言華麗:“佩玉冠紳,溫文爾雅,自有開國文明氣象。”故其與皇帝對詩賦要求合拍。大中祥符元年(1008)楊億等編成《西昆酬和集》後,天下宗之,風雅一變。陳師道《後山詩話》中說:“楊文公刀筆豪贍,體亦多變,而不脫唐末與五代之氣。又喜歡用古語,以切對為工,乃進士賦體耳。”刀筆即公文也。

西昆體統領北宋文壇四五十年,流弊漸漸凸現。石介詬病其編組前人詩歌意向,拼接其風花雪月,綴成詩篇滿紙芬芳卻不知所云。幾乎難斷詩人真正的情思凝結,只剩一點稀薄的空靈意趣。典型如希晝之《懷廣南轉運陳學士狀元》最為歐陽修稱道:

千峰鄰積水,秋勢遠相依。春生桂嶺外,人在海門西。

殘日依山盡,長日向水低。遙知仙館夢,夜夜怯猿啼。

全詩開合自如,氣勢尚佳,頷聯渾然天成,構對精緻。然通體缺少贈別之情感指向,相熟朋友相別,遙山遠水的唏噓。

仁宗即位,一改先皇向新及第進士賜詩的做法,先後在天聖五年賜《中庸》一篇,天聖八年賜《大學》一篇,昭示仁宗皇帝的取向已從先皇的偏愛詩賦,轉為偏重儒家經典。慶曆3年,范仲淹和歐陽修始行新政,改革科舉考試內容,降低詩賦在進士科考試中的地位。慶曆四年(1004)四月,翰林學士宋祁等上言:“……進士並試三場,先試策二道,一問經史,二問時務;次試論一首;次試詩、賦各一首。三場皆通考去留。策、論均以古體散文寫成,以此確定取捨,古文運動隨之應聲而起。

蘇轍雖身處西蜀,朝廷科舉考試的風向時時在引導他,也引導他兩個兒子的未來。他及兒子們研讀文壇領袖,當朝宰相歐陽修的作品實在是先見之明,老泉其後也常為此引以為傲。

一天,子瞻正誦讀歐陽公的《謝對衣金帶鞍轡馬狀》,“......兼金錫帶,榮逾廓落之名;在笥頒衣,愧甚曳婁之刺......“。

老蘇指著這一句,拍拍蘇軾的頭說:“汝可擬作一聯”。

至和元年,仁宗欲貶歐陽修於同州,旨意剛下便即反悔。待歐陽修上殿辭行時,親口挽留道:“同州路遠,還是留下來修書吧”。歐陽修得以翰林學士身份,留朝與宋祁同修《新唐書》。仁宗為此“特賜衣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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