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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好風閒處令人猜 (七)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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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路終於在這年的冬天修完了,這條路始於李虞卿的提議,路未成而李遷東川路;繼任者田諒,見路雛形已見,視為己出,修路不止。可以說是“實肇於李而遂成於田也”。歷時四個月,李虞卿、田諒與權知興安軍劉拱、權知長舉縣事良友、順政縣令商應祥、河池縣令王令圖發動數縣軍民,周折費盡,修成自河池驛至興州長舉驛新路50裡,沿途作棧道閣道2309間,郵亭、營屋、綱院382間,縮短舊路里程33裡,廢掉青泥驛,減省郵兵驛馬156人騎,每年減省驛廩鋪糧5000石,畜草圍,精減執事役夫30餘人。雷簡夫撰文並用顏體正楷鬥書《新修白水路記》摩崖石刻碑,詳述了白水路和青泥古道的開修及變遷事實,文句練達,字跡遒勁,刻功老到。“......向使愚者不怖其誕說,賢者不惑其風聞,則斯路初亦不廢也。大抵蜀道之難,自昔青泥嶺稱首。一旦避險即安,寬民省費,斯利害斷然易曉,烏用聽其悠悠之談耶!而後人之見已成之不易,不念始成之難。苟念其難,則斯路永期不廢矣!......”。風雨900年,至今這塊碑石仍立於甘肅省白公路左側的懸崖之上,昭示來者。後世明萬曆二十一年(1539)張應登在過白水峽,讀碑文情不自已,寫下《過白水峽讀磨崖碑》一詩讚曰:

開路磨碑紀至和,於今險易較如何?

水來隴阪尋常見,峰比巫山十二多。

一線天光依峽落,懸崖鳥道側身過。

蜀門秦塞元辛苦,何故行人日似梭。

就在白水路將要修完時,老泉接到家裡的報信:八娘回家了!而此時,吳照鄰也將卸任回京。蘇洵只好向王淮辭行,王淮不忍蘇洵就這樣離去。遂將蘇洵將要離去的要求告訴了雷簡夫。簡夫對王淮說,他已向鎮守益州的戶部侍郎張方平推薦了蘇洵:“簡夫近見梅州蘇洵著述文字,期間如《洪範論》真王佐才也,《良吏論》真良吏才也。豈惟西南之秀,乃天下之奇才耳。願明公薦洵之狀,至於再至於三,得其請而後已,庶為洵進用之權也”。又將他寫給歐陽修的推薦信給王淮,請轉交給蘇洵,囑其讓吳照鄰帶給歐陽修。“伏見眉州人蘇洵,年逾四十,寡言笑,淳謹好禮,不妄交遊,嘗著《六經》《洪範》等論十篇,為後世計。張益州一見其文,嘆曰:司馬遷死矣,非子吾誰與?簡夫亦謂之曰:生,王佐才也。嗚呼!起洵於貧賤之中,簡夫不能也,然責之亦不在簡夫也。若洵不以告知人,則簡夫為有罪矣。”

蘇洵對雷簡夫的推薦不以為意,對於其慢待耿耿於心,這在送吳照鄰還京時寫的《憶山送人五言七十八韻》中的一段表露無疑:

昨聞廬山郡,太守雷君賢。往求與識面,復見山鬱蟠。

絕壁橫三方,有類大破鐶。包裹五六州,倚之為長垣。

大抵蜀山峭,巉刻氣不溫。不類嵩華背,氣象多濃繁。

吳君潁川秀,六載為蜀官。簿書苦為累,天鶴囚籠樊。

岷山青城縣,峨眉亦南犍。黎雅又可到,不見宜悒然。

有如烹脂牛,過眼不得餐。始謂泛峽去,此約今又愆。

只有東北山,依然送歸軒。他山已不見,此可著意看。

早聽聞雅州太守雷君賢明,求見後卻發現其難於接近。其地五六個州,三面為蜀山環繞。其人如蜀山冷峻,不像吳君如嵩山、華山溫潤包容。只因我苦為書累,天鶴囚入籠樊。為求見雷簡夫,我過岷山穿青城,翻峨眉到樂山,總算到了雅州,卻見不到他的面。就像遙看烹脂牛,不能食用乾眼饞。本想隨君三峽遊,此約又得推後。現在君往長安,我只能送你一如從前。雷簡夫我是指不上了,不信咱們走著瞧。

老泉發過了牢騷,事情也就過去了。後事的發展卻大大出乎三蘇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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