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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眉洲蘇家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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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古稱眉洲。後世馮夢龍記雲:“山有蟆順、峨嵋,水有岷江、環湖,山川靈秀,鍾於人物”。往事花月朦朧,夢龍未到過眉山,以“蟆順”誤代“蟆頤”,懷袖多情,撒下漫天星露。只是多少山河歲月難留風流人物,邂逅天涯拼一笑。

卓氏長卿稱士女。臨邛去眉洲百六十里,一曲《鳳求凰》瞭如斜風細雨,浸潤周遭百世。“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道德可以忽略,美色留在心臆間。眉山不過一小山,卻遠望如眉,也是借了卓氏仕女的光暈。蘇軾在為周昉士女畫《題後》曾言道:昔周昉畫人物皆入神品,而世俗但知有周昉士女,皆所謂“未見好德如好色者”歟!眉洲聞於世,非山川毓秀,實因育下蘇氏三傑,總在鍾於人物。“一自東坡下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嶺南蠻夷之地,只因一人謫惠,那舊城上便生出新柳,山和水便有了靈氣,微風過處,美目流蘇,此是後話。

北宋天聖六年,“滔滔孟夏,鬱陶之心凝”。蘇老泉的心緒和眉洲的夏天,凝滯而不暢。剛滿週歲的女兒夭折了。從生以來,其似清閒之燕,持氣不畏事,人間榮辱放在心外。今日勢如魚爛,女兒哭叫不再聲聞,滿屋空蕩孤對夫人程氏,膝下頓生淒涼:果足蔬足,松寒水寒。

生及一觸厲害,便思通達之變。老泉使婢女檀心去請父親商討對策,他的人生音節已經過半,想用剩下的一半吟唱他的激情與渴望。

檀心去得快回也快,說老爺正在鎮子東頭的茅屋裡和人斗酒,聞聽此事並不曾片刻停下,談笑如常。父親如此行為,蘇轍不以為怪。後來其在修家譜中,一句先子“居家不治家事,以家事屬諸子”可謂盡矣。

眉洲蘇家,到蘇七君這輩可謂命懸一線。九子之中,唯其獨活。是以生死看透,瞻目炯炯,宇量過人,明目張膽以直行,好臨邛酒。每飲必七碗起,人稱“蘇七碗”。說起臨邛酒,又不得不提相如與文君,二人私奔成都後回臨邛,盡賣其車騎,買一酒舍沽酒。而令文君當壚。相如自著犢鼻褲,刷鍋洗碗,做起了酒保。自是以後川人以臨邛酒為典,每宴必飲。羅隱為此酸溜溜:”不知一盞臨邛酒,救得相如渴病無?“父以子貴,蘇序不識大字一簸箕,死後卻被封為太傅,位列三公一品,不過,在鄉民眼中,還是那個“蘇七碗”來得親切:一手拿肉,一手持碗,舉臂指畫在草屋裡,在場院中,在磨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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