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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踽踽涼涼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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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麟與沈安若離開景都後,一路北上,直奔虎崖關而去。

離開景都八百里後,車隊就好似有意壓緩了行速。

以至於,到達“水鏡庵”就已耗時兩月之久。

兩個月來,沈安若未和齊麟說過一句話,也沒任何互動。

兩人都屬於有些傲氣,又極重臉面的人,就好似誰先開口,誰就輸了一般。

可,人生哪有輸贏,只有是否遵從自己的內心。

齊麟深知這一點,卻終是沒能想出與沈安若和睦相處的辦法來。

他同樣不能認輸,他不能認輸倒不是為了所謂的顏面,反倒是為了能使沈安若活命...

眼看,“水鏡庵”的庵門就在眼前,齊麟也率先跳下了馬車,示意車隊入庵安頓,他自己卻獨留庵外,不禁放眸遠望。

突然,他雙眸微顫,側步間赫然倒下,只覺一陣暈眩,便無了知覺。

夢境中,他彷彿深陷進無邊無際的黑洞中,全身無法動彈,持續下墜著...

若不是慧嫻師太的輕喚,他還真不知要何時才能醒來。

待他睜眼,水澤中已對映著他那萬般憔悴的容顏,他也開始聚捧著地上的層層霜白。

那是北方的晚霜,總在傍晚時分降下,又在夜幕之時成冰。

他用力摩擦著自己的臉,期盼著手中的霜能使自己儘快清醒過來。

他已很久沒這樣過了,最近一次昏厥還發生在狼王寨中...

那一次,小川隨狼王出了寨門,多日未歸,他獨自在房中望月顫身,加了厚厚的狐裘還是止不住身寒。

他開始蹲身,慢慢地蜷縮起了身子,又緩緩倒地,再也沒能站起。

——沒有生機,沒有出路,沒有選擇。

——他懼怕這種孤獨,也痛恨自己無力為父王、母后報仇。

——他自詡聰慧,謀略無雙,竟在父母慘死後尋不到一絲線索...

在他能感受到小川身上的體溫時,已是翌日清晨。

小川不敢驚動他人,因為在狼王寨中弱者才講究相親相愛,齊麟身為鷹王是沒資格被愛護的,只要有人發現鷹王有疾,便會趁機取代鷹王的位子。

小川除了不斷用雙手摩擦著齊麟的身子,已無任何辦法。

待到齊麟醒來,卻一直對著小川傻笑,還口口聲聲說著“小川實在太傻”之類的話。

——他很清楚自己一旦發病,必死無疑。與其死在別人手中,還不如死在小川手上,如此一來,按照狼王寨的規矩,小川也能成為新任鷹王,也算是完全繼承了他的衣缽。

小川聞言,那是一個勁得哭;齊麟反倒越笑越大聲,近乎瘋癲。

最後,他終是將小川緊緊摟入懷中,兩人都痛哭流涕了起來。

如今,慧嫻師太還在努力抬起著齊麟的身子,焦急之下也頻頻回望庵門,想要喚來庵中女尼前來搭把手。

齊麟也在塗抹冰霜後,側眸按住了慧嫻師太的肩頭,“微眸平望雲崖海,移步跌身濺泥彩。水鏡容顏褶萬緒,唯待梨花開滿懷。”

“師太,本王要感謝您種在水澤旁的那棵粗大梨樹,雖未到梨花似雪景,卻也展露出了嫩芽,單是這嫩芽就已是無限生機...能看到生機,自然也就不會再有死寂的黑暗...”

“鷹王,您這是怎麼了?貧尼還是先扶你到庵中休息吧...”

“師太,本王剛剛昏厥了多久?”

“貧尼不知,貧尼只是看沈姑娘帶來的一隊人馬都入了庵門,卻遲遲未見鷹王你現身,就想出來看看。走出庵門時,鷹王便已倒在了水澤旁。”

齊麟艱難坐身,微微一笑,“沒事,安若沒看到就好。至少,她不會因此而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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