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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乎過去的那個卡爾。
雖然他被傷害著,但他還是在乎這一切,這沒什麼丟臉的,過去的卡爾雖然過得一度過得很糟糕,但也一直在用盡全力活著,從來沒有放棄過,只是他需要改變和世界相處的心態與方式,必要的時刻甚至改變一部分世界,僅此而已。
人的一生取得幸福的旅程,大概就是這樣永無止境的抗衡,卡爾接受這種現實了,不再去想為什麼活著這樣難,反而感到了一種輕鬆。
他現在把手搭在貝肯鮑爾的輪椅靠背上,迎著無窮無盡、像要把他照瞎掉的閃光燈微笑,感受到或蒼老或年輕,或瘦弱或有力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後背上,聽到不知道多少隻機械錶那精巧的滴答聲,想到自己站在莉拉墓前的時刻,再次想到自己一樣會死亡的。
那時他該如何回望自己曾珍惜過的一切呢?如果離開的話,他會後悔嗎?
烏爾裡克之前總是和他說很多“我擔心你將來會後悔”的話,卡爾聽了簡直難過到想嘔吐,覺得對方只是作為一個健全者、一個能輕鬆工作和從中感到成就感的人、一個成功主義者,很粗暴地不理解他。但等到他用死亡來反推對生命的期許時,他才第一次真實感受到了這種滋味。
他不是擔心未來的自己會後悔,他是知道自己一定會後悔的,而他不要再明知自己會後悔,還是做錯誤的選擇,他不想再透過傷害自己來拯救自己了,那對他自己真的很不公平。
卡爾從不保護自己,從不為自己大聲說話,不願意為了自己去和別人對抗,寧願說這一切都沒意思,寧願逃離,可這事真的有這麼難嗎?
博物館裡的流程過完,卡爾就補拍了兩個鏡頭,就該去晚宴了。卡爾給隊友們安排了單獨的場地開party,等大概一小時的商務流程過完了他們就一鍵轉移,不然和主席們待在一個屋子裡連酒都喝不痛快。
精心訂好的酒店燈火通明,卡爾感覺他們在大廳裡吊了一千盞水晶燈。馬特烏斯好歹是又推上輪椅了,赫內斯再刻薄,也不能不讓自家仁一起吃飯。只是沒推多久,貝肯鮑爾又來和卡爾單聊,揮揮手讓他走開。
卡爾感覺馬特烏斯簡直鬱悶到像是自帶一個灰暗三分的背景,忍不住笑了,被貝肯鮑爾敲敲手背:
“笑什麼?你現在倒是調皮了,烏利和海因茨也拿你沒辦法了。”
卡爾感覺一到貝肯鮑爾面前他就不是邁入小中年的三十了,是三歲似的。
老爺爺看誰都是小孩。
但沒等卡爾說話,貝肯鮑爾又沒忍住搖搖頭笑:“哎,其實你小時候脾氣也大,自己的主意強,只不過不敢多說話,顯得老實似的。”
要真是老實人,哪裡當得了德拜隊長。
卡爾一點也不意外赫內斯和魯梅尼格朝老爺子“告狀”了,無非是凱凱,隊危,速歸,卡爾不聽話,救救。
但貝肯鮑爾這麼點他,他也不臉紅,不著急,反而笑著往下接話:“人長著長著就小了嘛,大家經常這樣的,我調皮點不好嗎?”
老頭哈哈笑著拍他:“你這孩子!”
笑得大聲點,他就心口疼了,忍不住微微蜷縮起來捂住喉嚨,擋住咳嗽。和應演盡演的赫魯二仁組不一樣,那兩個還很健康,只是剛開始上歲數,貝肯鮑爾身體卻是真的差了,卡爾本能想關心他,他反而是要逞強推開他的手平復呼吸說沒事。
“我以前當教練的時候常說,家境好的球員容易有出息,也難有出息,因為不缺錢了,有後路,做什麼都不怕,所以做得比別人更好;但也是因為有後路,什麼都不怕,所以也沒什麼非要拼到底的念頭。”
他乾癟的眼皮耷拉著,在熙熙攘攘的宴會廳一角,握著卡爾的手和他輕聲細語地說話,也沒人敢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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