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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乾元捌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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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只是玩笑幾句,說著說著,就有人起了心思。有人朝臺下侍從問話,道:“莫不是主人有事耽擱了,你們誰去問個訊息。”

登臺臺階之處站著一人,青衣小帽,年紀也是不大,看上去還不足雙十,恭敬回道:“張、郭兩位先生請諸位在此靜候,莫要喧譁離席,還請稍安勿躁。”此人雖是下人身份,說話卻是不卑不亢。

眾秀才卻是不滿,一人埋怨道:“叫你去看看,你便去看!哪裡來這麼多廢話,沒見你家主人去了如此之久,做事絲毫不懂變通,你這下人怎麼當的!”這人鼻子臉頰都是凍的通紅,顯是已經忍了良久。

那少年僕從仍是道:“張、郭兩位先生請諸位在此靜候,莫要喧譁離席,還請稍安勿躁。”

那滿臉通紅之人更是惱火,但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跟個下人爭吵,一甩袖子,憤憤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他這一甩袖,險些甩到旁邊之人臉上,那人正是先前迷路的鼎州辛禮平。此人倒是個好脾氣,也不生氣,反是勸道:“李兄切勿生氣,咱們再等等就是。”

東邊都是來自金國的讀書人,不少人對這書院都是熟稔,一人坐在中間,身邊圍著數人,似個領頭的模樣,與身邊幾人耳語幾句,此際道:“這位小友,今日天寒地凍,還不知要等多久。西邊不遠,就是聽風閣,不如我等暫且移往該處。尋個人院外候著,待幾位先生前來,咱們再提早出來拜見,定誤不了事,你看如何?”他說話客氣,給足了那僕從面子。

周圍幾人都是稱是,那少年僕從卻仍是面無表情,回道:“張、郭兩位先生請諸位在此靜候,莫要喧譁離席,還請稍安勿躁。”

沈放幾人都是一言不發,冷眼旁觀。沈放句句聽在耳中,心念一動,暗道:“此人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是鸚鵡學舌,還是別有深意?”

略微轉頭,看了看雲錦書和欒星迴兩人,見兩人都是閉目端坐,雙手虛抱胸前,倒似練起氣來,對周遭之事,恍若未聞。

再望望東、南陣中,有人抓耳撓腮,有人竊竊私語,有人牢騷滿腹,但也有人正襟危坐,一直不言不語。

沈放心中更是篤定,也不閉目,凝神思索起劍法。

他這幾日又開始練功,對古法架勢的興趣更是濃厚,想了幾招,不覺已是沉浸其中。

那頂著紅鼻頭的李姓秀才想是出自鐘鳴鼎食之家,一輩子未曾吃過如此般苦,情緒已是越來越壞,牢騷滿腹,不斷出言譏諷。口中絮絮叨叨,不是說此間主人不尊重讀書人,就是說選錯了地方,叫眾人受凍。

受他感染,周遭不少人也是覺得受了怠慢,不滿之辭漸多。

鼎州辛禮平當真是個老好人,不住勸解。

他名聲響亮,周遭人多半都給他幾分面子,就算不住嘴不語,聲音也小了幾分,言辭也有所收斂。

又過片刻,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站起身來,動動手腳。有人起身,立刻有人效仿,起來的人越來越多。

但眾人畢竟都是讀書人,知書達理,更是自小知道,若無先生許可,不得擅離學堂,此乃理法,若是不聽,定然要挨板子。是以有人走動,卻無人下臺。

還有人走到臺邊,對臺下侍從道:“這位朋友,勞煩你去門口,幫我取件衣衫來,我當以十金相謝,如何?”

臺下侍從連個眼神也未回他,那人也不尷尬,反是笑道:“丁兄你看,徐某說的不假吧。這些人倒都和木頭人一樣。”

身旁一人輕笑道:“好,輸你一百兩,徐兄你說,這些人拆開來,肚子裡是不是都填的稻草?”

周遭人都是鬨堂大笑。

自張敦濤、郭汾陽兩人離去,眼見已近兩個時辰,天色陰沉,不見日頭,但確已是午正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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