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夜闌更請彈《文王》 (第3/3頁)
響絕,夜闌更請彈文王。
此詩用典圍繞著“琴”說事,較為古舊,聊為解注——
“獨激昂”三字,非聽者情緒,是深知琴者之言也。譬如古之秦聲,為酒酣耳熱之後,放聲高歌,所謂激昂是也。今之秦腔北調,都有這激昂的遺韻,只是如無變調,不能成就今之秦聲。琴曲亦然。琴本五絃,對應五音“宮、商、角、徽、羽”。宮音渾濁,長遠以聞;商音嘹暢,激越而和;角音和而不戾,潤而不枯;徽音焦烈燥恕;羽音圓清,條達暢意。後又增二絃,即“變徽”、“變宮”。變徽音階在於角徽之間。音色如《史記·荊軻傳》所記:“高漸離擊築,荊軻和歌,為變徽之聲,士皆垂淚涕泣。”變宮,音階介於羽宮之間。
琴曲不用變音,如《平沙》之流,沖和淡遠;琴曲音變,如《陽關》之用黃鐘調(羽聲七調之第五運),《瀟湘水雲》之用蕤賓調(宮聲在五絃無謝律),非黃鐘不能道《渭城》之別狀,非蕤賓不能盡《水雲》聲之變,故其聲調繁多錯節,異於古調。然古樂雖不知,古聲終不可變,其激昂者,不能使為平和也。
“清絕”。古名琴,天台寺有一泉屋,正對瀑布,吳忠懿王用其柱子斫二琴,一為洗凡,一為清絕,成曠世之寶。李白有《琴贊》詩曰:
驛陽孤桐,石聳天骨。根老冰泉,葉苦霜月。斫為綠綺,徽聲粲發。秋風入松,萬古奇絕。
“鄭衛”之音,本指春秋戰國時鄭、衛等國的民間音樂,儒家認為其音淫靡,不同於雅樂,故斥之為淫聲。《禮記·樂記》:鄭衛之音,亂世之音也。剛出仕的蘇軾,此時“劍在手,琴棋書畫在行囊。風中獵獵作響的,不只是旗幟,但見夢想尚在飄揚。”還認為“鄭衛亂雅樂”,崇尚雅聲。直到經歷過流放,經歷過一個個落魄之夜,才悟到秦朝的樹、漢朝的井、唐朝的牛羊,它們各自在竊竊私語:“琴非雅聲,世以琴為雅聲,過矣!琴,正古之鄭衛耳。今世所謂鄭衛,皆乃胡部,非復中華之聲。自天寶中,坐、立部與胡部合,自爾莫能辨者。”
“浮脆”。“凡琴曲起結入慢,多用泛音,或為緩急之變,或為跌蕩之終,或因實以間虛,或以其流走不定,而夾入破之,所用至廣,即‘數聲浮脆’是也。”《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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