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節 (第3/5頁)
他已做好客死異鄉的心理準備。
林縛看過張玉伯的信函,又氣又惱的派人將信丟了回來,告訴他,便算是充軍流放,依律其妻子也需同行伺候。
與張玉伯一起給踢到濟州、攜妻兒赴任的,還有藩季良、陳臾等人。
藩季良與陳明轍為故舊,曾為前相陳西言的幕僚;江寧戰事之後,與陳恩澤出任江寧府左右司寇。
陳臾則為陳西言次子,與林縛同科中舉,但次年未能錄進士,之後科考就停廢了。江寧戰事之後,陳臾因廕襲中大夫、在戶部擔任員外郎,這次一併叫林縛直接點名到濟州任事。
藩季良任按察副史,兼領審刑司,陳臾任市稅司監事,都是一些掌握不到濟州軍政大權的閒散官職。
趙舒翰倒是主動請求到濟州赴任的;不是說他嚮往濟州,而是張玉伯、藩季良、陳臾等人給踢到濟州之後,他孤身留在江寧,連個飲茶喝酒的友人都尋不見,自覺也受林縛討厭,還不如自我放逐、同來濟州同甘共苦。
張玉伯、藩季良、陳臾等人,包括趙舒翰在內,在傳統上屬於帝黨一系,立意維護元越帝室之統治,淮東奪權謀立之心日益彰顯,他們與淮東的隔閡就日益加深。
江寧戰事期間,永興帝棄都而逃,他們這一干人等皆有氣節,留下來助陳西言孤守江寧;在那之後,他們對永興帝絕望之餘,也與程餘謙、餘心源、張晏等帝黨人物分道揚鑣。
江寧戰事後,林縛初得江寧,還談不上完全掌握大局,所以也要用他們來平衡淮東與帝黨舊系人物之間的關係,但他們在江寧實際上存在一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尷尬地位。
荊襄大捷,以及左承幕、胡學穆、嶽冷秋等一干大佬,或明或暗的倒向淮東,使得淮東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佔據絕對的主動,林縛不需要再看帝黨一系的臉色。
賜九錫、開府立官制,揭開公府治政的序幕——林縛也不再需要張玉伯、藩季良、陳臾等人留在中樞去平衡國公府與帝黨之間的關係。
張玉伯、趙舒翰、藩季良、陳臾等人攜家小於五月上旬在給放逐、離開江寧之時,心思多少悲壯慷慨,也與江寧的友人飲過訣別酒,從江寧直接登船,飄洋過海,來到濟州——當繁榮之景不下江寧的濟州城,代替他們所想象的蠻荒、瘴癧之地,呈現在他們眼前時,差點刺瞎了他們的眼睛。
這時候展開在他們眼前的,不是一組組枯燥的資料,而活生生的、可以觸控得到、與資料相對應的撲面而來的繁華。
每年,約有一萬擔生絲、二十萬簍茶、兩百萬石米糧、數百萬斤鐵、數百萬斤鹽、近兩百萬筐煤、上百萬斤銅、數十萬匹新布、數萬匹湖綢、數十船瓷器、數十船蔗糖、上萬匹騾馬、十數萬張皮料以及桐油、獸鬃等大宗貨物,經濟州港中轉或直接在濟州城進行貿易。
濟州是核心中轉港,將高麗、扶桑、夷州以及中原的崇州、明州、江寧、海州、泉州、晉安等地聯絡起來。不僅從高麗、扶桑輸入中原及中原輸往高麗、扶桑的貨物,要從濟州中轉,高麗與扶桑之間的貨物貿易,也需要經濟州中轉、叫濟州從中分潤。
所有經海東商路的會社商幫,皆需要在濟州入冊備案、並設會館以為聯絡……
便是這些,在短短十年間,造就了濟州異樣的繁華。
充足的市稅來源,為濟州城建設提供充足的銀款,而完全嶄新之地的建設,使濟州城能夠脫離窠臼、不拘泥於傳統,更是使諸多新匠術以及從海外蒐羅來的新材料,在濟州城的建設中,得到充分的展示。
完善的市政規劃及整飭的道路建設;因為最初租借用地的緊張,使得濟州城裡的官民舍,打破傳統的平鋪院落形制,一律採用二到三層、樓院相挨的緊湊格局;此外都督府、淮東錢莊、黑水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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