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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節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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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苟倒是猶豫起來。

他一直在反思流民軍為何越打越疲,心裡的答案也越來越豐滿,只要能接觸淮東軍司更核心的秘密,無疑會對這個問題有更深刻的認識。但同時,接觸到淮東軍司的機密越核心,越沒有可能說“自己不幹了、想退出”之類的話。淮東軍司要是好糊弄的,也不可能頻打勝仗了。

要退出,也只有趁此時,或者還有可能在崇州平平淡淡的活一輩子。

“你呢?”張苟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漬的質問。

“我要曉得,過問你個鳥?”陳漬輕啐了一口,倒是不掩自己心裡的矛盾。

“即使是沒有什麼兵權的閒職,我看淮東都不會把我們送到山陽軍中去,”張苟說道,“實在不行,等去軍中時,我們主動請求去水營——總不能將刀架到昔日兄弟的脖子上!”心裡閃過一個念頭,緊問道,“是不是杆爺暗地裡派人找過你?”

“哪有?”陳漬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向門外,打著哈哈。

張苟心裡微微一嘆,暗道:難道自己在杆爺眼裡已經不可信任了?又替陳漬擔憂,他與杆爺暗中聯絡,怎麼可能瞞過崇州的眼線?

對淮東軍瞭解越深,張苟越不認為流民軍有贏淮東的可能,心想杆爺日後也許會重扯旗子舉事反出淮東,到時候自己要怎麼辦?也許隨水營出海,就不用這麼頭疼了吧?

淮東水營也守禦內陸的江河湖泊,但那是第三水營的職責,第一、第二水營所面對的是蔚藍的海洋,只要能補入第一、第二水營,就幾乎沒有進入淮泗,與昔日兄弟相殘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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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天井裡淅淅瀝瀝的雨聲,有風吹進來,將燈燭吹得搖曳,簷頭有雨打進來,見侍衛要窗戶關上,林縛阻止道:“窗子還是開著,”側頭跟秦承祖說道,“五天下了三回雨,這是進入梅雨季,好些事都要耽擱下來!”

“也是沒有辦法,”秦承祖攤手說道,“是不是讓第一水營開始撤下來?”

“第一水營在汛季之前是要撤回來,不過先派人去海虞知會陳家一聲,”林縛說道,“這個夏季,海虞要承擔的壓力不輕!”

崇觀九年的西沙島風潮大災,令人觸目驚心。每年進入夏季,防風抗風,倒是崇州第一緊要事。

年初時的大潮,只是偶發,但是東海進入夏季後,風暴肆虐,每年有七八回臺風從海面上肆虐而過,是為常態。

陸上還好,颱風暴雨之害,要比浙閩地區,甚至南岸的平江府都要輕些,但嵊泗諸島卻處於東海夏季暴風帶的主要區域內。除了基本防務,第一水營主力都要從嵊泗防線上退下來,回崇州駐守,以避免不必要的非戰損失。

這段時間,嵊泗駐軍的職責主要是防守大橫島等幾處堡壘,要是浙閩水營戰船要從嵊泗防線穿過,除了示警傳訊外,倒沒有能力封鎖——進入夏季,崇州守禦就改外線為內線。

事實上,進入夏季之後,津海糧道的遠海航線也將停下來,江門、鶴城一帶,幾乎不會有什麼船出海,糧船也將主要改從離颱風帶較遠的淮口出海,走近海到膠州灣交糧。

浙閩水師來打崇州的可能性不高,但奢家整合浙閩差不多有一年時間,在嵊泗防線減弱之時,就近從嘉興、海虞、虞東等地登岸進襲的可能性頗高,陳家在這個夏季的壓力不會輕。

“你認為奢家會從東線找突破口?”秦承祖問道。

“未必,”林縛搖了搖頭,說道,“奢家在西線有動作的可能性更高一些。龔玉裁再奪襄陽,羅獻成在壽春咬不動嶽冷秋,連吃敗仗,跟著一起往西南轉移的可能性很高。一旦羅、龔二軍合流,從襄陽沿漢水南下,讓他們奪得江夏、諤州,江西郡的兵馬必然要往北調防備;他們奪不到江夏、諤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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