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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只是單純地喜歡他的頭髮,他亦十分滿足,只要她每天能抽出那麼一點點空,專注地望著他,將全部精力放在他的身上,他便好像,在這一刻,得到了全世界。
雲裳看著他烏髮之下,如髮絲一般漆黑的眼珠,溫順而又純良,一眨不眨地望著她,也笑著說:「好。」
命
令
與霍寧珩敘完事以後, 雲裳敏銳地發現了周遭的異常,整座行宮裡安靜極了,殿外的連廊裡看不見來往的宮人, 就好像偌大的行宮中只有她和霍寧珩二人一樣。
她若有所覺,登上宮殿的最高處, 極目遠眺, 果然, 在行宮的圍牆之外,看見了密密麻麻的甲冑武士和燃起的火把。
雲裳轉身看向了霍寧珩,以目光詢問他怎麼回事。
霍寧珩的臉色在一瞬間幾經變幻,最終竟然沉默了下來, 最後,在雲裳的視線下,不得不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是……是太尉大人的兵馬……」
早在先前,他就已從屬下那裡得知了這個訊息,雲霆似乎也沒有隱瞞他的身份與意圖, 於是霍寧珩很容易就知道了來者為何。
只是那時雲裳失蹤, 他心亂如麻,根本無暇顧及此事, 空洞的內心盡數被絕望填滿, 他呆坐在原地的時候,腦中只有一個想法,毀滅吧,都毀滅吧。
他想,就算雲霆的大軍在下一刻衝破此處, 他的眼睛也不會眨動一下,他丟失了雲霆最珍貴的女兒, 本就罪該萬死,他甘願引頸受戮。
死了也好,或許這樣就能見到雲裳了。
但在現下,當他真正面對雲裳的時候,他才發覺,完整地說出這句話有多難。
將他最為隱痛的一點赤裸裸地揭示在了心上人的面前,被迫親口告訴她,提醒她,你的父親從未接受過我。
雲霆是雲裳的父親,他卻如此厭惡他,從一開始他就不想讓他與雲裳沾上關係,到了如今,他甚至恨他至極,以至於要親手取他性命。
這令霍寧珩灰沉的心裡滿是無望,他知道,雲裳自幼和父親相依為命,感情遠比尋常父女深厚,若是雲霆執意不接受自己,雲裳真的會為了他和父親作對嗎?
霍寧珩沒有信心,選擇天平的那端會沉向自己,他也害怕雲裳被迫做出選擇後,他是被毫不留情丟棄的那一方。
就算……就算雲霆最後勉強接受了他,但這種刻入骨子裡的厭惡真的可以改變嗎——他曾想讓他去死。以後,他與雲裳成了親,雲霆就永遠是他的岳丈,在日後無數的時光裡,或許會有許多不斷的摩擦,雲裳夾在他們二人之間,不得不反覆在其中回圜,日子久了,雲裳對他的愛意會被消磨到還剩多少?
霍寧珩不敢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他只要一細思,就會發現這幾乎是一個無解的死局,令他渾身上下,皆生起惶惶的顫慄。
霍寧珩控制不住身體般地發起抖來,彷彿被置於臘月寒天之中,身著薄麻。
比起霍寧珩,雲裳看上去要冷靜得多,她又看了外面的情形一會兒,然後從先前帶來行宮的隨身物品中拿出一枚玉佩,交給馮聞,讓他帶給圍困行宮的主將,請其轉交雲太尉,說是雲小姐的信物。
馮聞接過了玉佩,臉上掩飾不住的焦急惶恐這才舒緩了些,他想對雲裳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來,最終兩手舉至頭頂,對她深深一拜,小心地握著那枚玉佩,往行宮之外而去。
霍寧珩默默地在旁看著這一切,他知道雲裳有意維護他,心中不免溢位一道暖流,但……與此同時湧上來的,還有同樣的,不少半分的憂切。
「雲裳……」他走到她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指尖,輕輕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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