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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作家思月萌發題材能量後的滴水穿石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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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月懷著極大的疑慮和忐忑不安的心情,著手研究這一新的題材的。

這個題材似乎是突然間萌發的,是由於他在一家報紙的編輯部裡偶然讀到的一封坦率的懺悔書言而引起的。寫信的人犯過極大的錯誤,上過被知席,後來又在監獄服過刑。他在煤礦採過煤,由於老老實實地改造被提前釋放回來。他經過反覆思考和反省,寫了這封信,這是一封多達數頁的長信,信上寫了他的整個一生所經歷的挫折和犯過的錯誤,他把信寄到報社,要求發表出來----“以便讓別人引以為戒。”

這封信象無線電流一樣貫穿了思月整個靈魂-----這裡面由糾纏在一起的各種問題所構成的線團是如此複雜,而又如此有趣:“這才是題材呢?”但這個題材在腦中萌發之後又立刻把他震驚了。

“這怎麼行呢?這樣的題材,我怎麼寫得了呢?我怎麼寫得出來呢?”然而立即另一種聲音一個勁兒地在耳邊嗡嗡叫著“你可以的,相信自己!”這種無休止的聲音一直在腦海周圍盤旋著,既不叫你安生,又不叫你幹別的事情。

它終於“嗡嗡完了”,它抓住了再也不肯放開了。引入生活,引入生活的最深處,它向他提出了一大堆問題,這些問題沸騰著,互相撞擊著,它們在互相撞擊的產生共鳴的同時又產生新的問題,一種無休止的探索欲和正能量控制慾一直糾結著他這個和他的年齡不相稱的人。他甚至認為無法駕駛這種能量。

與此同時,思月不得不和朋友們進行無數次辯論。“你這是何苦呢?”有的人這樣問他,“難道再也沒有什麼別的題材可寫的了嗎?你想想看吧,你會弄得滿腦子都垃圾堆的。”

“垃圾?是呀,很多!”作家說,“既然有垃圾,那我有什麼辦法呢?抖落乾淨那雙手嗎?戴上一副白手套嗎?要不就象貪圖安逸的人所做的那樣,來個視而不見,反正這是垃圾,總會自己跑掉的,我先把地毯鋪上再說。不行!只有懶婆娘才會把垃圾掃到牆角再用笤帚蓋住。一個真正的主婦是愛清潔的,她容不得家裡有一粒灰塵。”

“但這並不是藝術的物件,”另一些人說。“這種題材超出了美的範疇,只有高尚才能使人受到鼓舞!”

“那麼為了樹立高尚而貶低卑劣,難道就不能使人受到鼓舞嗎?”

“但這會招來滅頂之災的。”

“在海里游泳也會有滅頂之災的。”作家回答說,“如果你是一個游泳家,你就應當游上來,而不要到岸邊淺灘去抓小魚。”

這並不是一句單純的俏皮話,因為這是的確需要下水游泳,而且必須游上來,才能防止出現“平局”在題材淺薄和思想淺薄的騙人的水域中作家隨時都可以碰上“平局”的。當萬事俱備----既然有了情節,又有了藝術特徵,然而書可能寫成,也可能寫不成,而且生活並不因此發生任何變化時,那是最可怕的事情。一本書應該改變一些什麼,貶抑一些什麼,褒揚一些什麼,它應當成為生活前進動力和槓桿,能撬動一些什麼……成為“當今一切重大問題的裁決者”----正象狂熱的維薩里昂“當年所說的那樣”。

“真是一個不碰南牆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朋友們嘲笑思月說。當思月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他在自己的書房邊走邊想,一連兩個小時,邊走邊思考,走在大街上想,乘公共汽車想,開會時想,無論走在那裡,也擺脫不了這種思緒,而且別的什麼也寫不出來,因為要寫只能“按照公民的職責”去寫。

在他的腦海裡浮現那封信中所體會的一系列問題時,當他試圖解開這個線團時,來清來龍去脈,並把這一切和時代的宏偉計劃和事業對比時,他感到自己肩上的分量。他如今不解決這些問題是死不瞑目了,即使他不能解決全部問題,不能徹底搞清這一切,他也要把這些問題提出來,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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