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 (第2/4頁)
卻緊闔著握緊。
*
“顧雄子,您慢點,等等我們!”身後呼啦啦跟著的醫生護士喚著跑在前面的雄蟲。
顧遇有些不耐煩,又壓著脾氣。
他竟然忘了這茬!陸沉肯定知道他雙腿出事了,這時候他就該一直守在他身邊,不給他機會東想西想。
靠,顧遇你他媽真是沒長腦子!
他正甩開身後一大堆蟲,往前衝著,要到門口時,突然拐出一隻身穿軍裝的雌蟲,盯著手裡的一張白紙沒看路。
顧遇差點和這隻沒長眼的蟲撞上,幸好急急剎住,停在了病房門口。
拿著體檢報告的柳真驚了一跳:“顧雄子?您跑這麼急做什麼?”
他又忽然意識到什麼,心虛地把手裡的報告往身後一藏。
顧遇一看就知道他不對勁:“柳副官,你手裡拿著什麼?”
“沒、沒什麼……”柳真的反應更像坐實了有什麼,但顧遇還來不及和他追究,就聽裡面“咚”的一聲沉悶落地的響動。
“陸沉!”
顧遇一驚,推門而入,便發現原本坐在床上的陸沉掉到了地上,撐著床沿費力地想站起來。
可無論他怎麼使力,都一次又一次地重新跌倒。
“怎麼了怎麼了?少將怎麼了?”柳真的腦袋繞過站在門口的顧遇,想往裡面瞧。
“哐啷”一下,顧遇直接向後將門闔上。幸好柳真及時把腦袋伸回來,否則就直接卡那了。
柳真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脖子,捏著手裡這張紙,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
具體來說,就是如果顧遇不是隻雄蟲,也不是他們少將的家屬,他早就一句“你個孫子”地破口大罵了。
後面好不容易跟上來的醫生護士們也懵了:“這裡面怎麼了?怎麼突然把門關上了?”
“你去問那孫……”柳真嚥了下去,“顧雄子去。”
房間裡,陸沉停下動作,任自己跌倒在床邊的地板上,看著走過來的顧遇,黑眸沉了沉。
“你不要過來。”陸沉有些抗拒地說,“這裡有玻璃,你不用過來,我自己會站起……”
他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裡,無法上下。
因為顧遇走過來蹲下,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他。
白毛腦袋蹭在他脖頸上,顧遇的語氣聽上去比他還難過。
“我就要過來,我就要抱你……你不能讓我不過來,不能讓我不抱你……”
陸沉聽著他難過的聲音,素來鎮靜的樣子也慌了慌,回抱他安撫:“沒有不讓你過來,是這邊有玻璃,我怕你扎著。”
顧遇雙手扶著他肩,上上下下打量完他,確定蟲沒事,才偏頭掃了一眼地上碎成渣的玻璃片和大灘水漬。
陸沉解釋:“我只是想收拾一下,不讓你看出,但現在你看到了……我收拾不了。”
“我來收拾。”顧遇二話不說。
他想把蟲扶回床上,陸沉卻按住了他的手,沉沉的眸子看著他,冷靜地把事實再複述給他一遍:“我說——我站不起來了,雄主。”
不是一時,是永永遠遠站不起來了。顧遇懂得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怕單純的雄蟲還沒能理解清楚這一點,又用行動證明給顧遇看。陸沉想撐著站起來,一瞬跌落,不過這次落進的卻是雄蟲的懷裡。
顧遇從身後抱緊了他,腦袋深深埋進他頸項,聲音有些顫抖:“我知道,我知道了。不用給我看。”
陸沉是自尊心多麼強的蟲,讓他說一次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帶來的痛苦不亞於那傷痕切膚的痛。
陸沉默了默,垂下眼簾,徒然動了動嘴皮。他無用的自尊心不允許他說出“那你還要我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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