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29節 (第3/4頁)
櫃出事前,還發生過一件事。”
祁令瞻看向她:“阿嬸請細說。”
婦人抽噎道:“作坊來了位欽差,說朝廷要嘉獎容掌櫃,問了我們好些事情,還問我們家男人都在做什麼營生。”
祁令瞻問:“那欽差是否年紀不大,身材高瘦,長得斯文白淨?”
婦人點頭稱是。
是薛序鄰。
祁令瞻心中確定,又問婦人:“阿嬸可還記得他都問了什麼,你們都答了什麼?”
婦人記性好,當天又數她接話最多,所以印象深刻,幾乎一字不差地複述了一遍。
祁令瞻靜靜聽著,心中卻起疑甚深。
無論是從薛序鄰的為人,還是從他誘使意味極強的詢問來看,他的目的絕不可能是請朝廷嘉獎容鬱青。問縣民從容鬱青處得了多少錢、家中賃地多少、丈夫做何營生,這些指向農本與田稅的敏感問題,分明是要尋隙向容鬱青發難。
可是他究竟準備發什麼難,容鬱青在這個關頭出事,他是意料之中,還是同樣猝不及防?
祁令瞻謹慎思慮,沒有妄下論斷。離開葉縣後,趕在錢塘關城門前進了城,以永京糧商的身份在商會客棧中落腳。
多日馭馬奔波,令他手傷復發,他本想寫封信給照微報平安,奈何手抖得幾乎舉不起硯,費盡周折寫出的字更是醜陋虛浮,不堪入目,遂投筆作罷。
他闔衣靠在床邊,靜靜體察雙腕的刺痛,忽聽門外有腳步靠攏,隱在樑上的暗衛聞聲拔刀以待,那腳步聲停在門外,繼而響起了三下不疾不徐的敲門聲。
門外一男子恭聲問:“房內可是青城趙老闆?你夫人寄了家書,託我捎給你。”
祁令瞻朝樑上暗衛緩緩搖頭,起身整衣開門,“請進吧。”
送信的男子入室便跪,雙手將蠟封的密信呈過頭頂,低聲道:“相府的線人在丞相書房中發現了一封彈劾容國舅的摺子,依大人的吩咐,大人離京這段日子,一切事宜交由太后決斷,娘娘看過摺子內容後,命我快馬加鞭送來給大人過目。”
祁令瞻接過信,問道:“薛序鄰抵京了嗎?”
信使答道:“尚未。”
祁令瞻心道,他倒是不急。
信使離開後,祁令瞻就著八仙桌上的蠟燭,將信的封口慢慢烤融。
疼痛和疲憊讓他有些心猿意馬,望著那緩緩融化的粉盈燭淚,他好奇照微是以怎樣毫無顧忌的心態自稱他夫人,又禁不住幻想,倘他真是客旅在外的行商,收到妻子遙寄思念的家書,怕是不忍苦卿久候,明日便要掀了攤子返程。
可惜,此事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伎倆,她匆匆差人送來的,不知又是怎樣令人揪心的訊息。
展信讀罷,祁令瞻仰在圈椅間默然許久,抬手捏著亂跳的眉心,直到混亂的思緒終於理出一線清明。
通匪……
薛序鄰竟然想汙衊容鬱青通匪,且企圖將他和祁家一起拖下場。
但薛序鄰不可能一邊構陷容鬱青通匪,一邊與匪寇合謀殺害容鬱青,這般自己打自己的臉,反而顯得他形跡可疑。
這封彈劾容鬱青的摺子遞進丞相府,卻遲遲沒有在朝堂上發難,想必也是因為被容鬱青遇刺的事打了個猝不及防。
如此說來,容鬱青為匪寇所害,反倒是……救了祁家。
這個推論讓祁令瞻暗自心驚,他思忖片刻,對棲於樑上的暗衛說道:“我要混進當地的山匪窩查一查,你去幫我找個路子。”
暗衛猶豫地勸他道:“剛出了容國舅的事,當地山匪必然小心謹慎,風聲鶴唳,大人是生面孔,恐引他們起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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