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29節 (第2/4頁)
詭譎,你要先顧好自己,若有心力,則派人監視丞相。幸好父親近日閒居在家,未往道觀,母親那邊有他照料。”
照微失魂落魄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時序季春,夜風仍寒,吹在淚面上隱隱泛涼。祁令瞻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披給她,陪她靜坐了一會兒,垂目見她鮮紅的蔻丹正深深掐進他袖邊銀線裡。
這是她感到不安的表現。
於是話到嘴邊又幾番猶豫,直到滴漏將盡,天色/欲曉,寅時將至,距離視朝只有半個時辰。
他才開口道:“去梳洗更衣吧,等會兒早朝,你還有事要做。我也該回府一趟,提前做些安排。”
照微這才緩緩鬆開了他的袖子。
祁令瞻深深望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一隻腳邁出碧紗櫥,忽聽照微在身後喚他:“哥哥,等等。”
他頓步轉身,冷不防被撲了個滿懷,心中倏然一窒。
她渾身都是涼的,唯有垂落的青絲尚存餘溫,簌簌落於他指間。祁令瞻知道不該如此,不該趁人之危,可仍忍不住以摻雜齷齪邪念的柔情,輕輕回擁住她不停發顫的身體。
新沐過的馨香繞在鼻尖,他緩緩闔目,呼吸後又慢慢鬆開她。
照微沉浸在自己惶恐的思緒裡,不曾察覺他雙目沉沉,其間一時洩露的掙扎與柔情。她將身上的披風解還給他,哽聲叮囑道:“尚不知兩淮到底是什麼情況,兄長去了,一定要萬事小心,謹慎存身……我已失去了舅舅,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明白。”祁令瞻抬手撫平她鬢間,嘆息道:“別怕,我會早日回來。”
他轉身離去,照微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墨色漸淡的晨霧中,直到遠天泛白,鳥雀驚飛,寅時的鐘磬敲響,悠悠在耳邊盪開。
祁令瞻披星戴月趕往錢塘, 在館驛換馬時,與受詔回京的薛序鄰打了個照面。
他沒有隱瞞自己此行的目的,薛序鄰聽罷笑道辛苦, 心中卻嗤然想,他們祁家人自己搭臺自己唱戲,倒是演得挺認真。
祁令瞻甚至還在言語間敲打他:“我此行是奉了太后密旨, 並無幾人知曉我行蹤,不提防薛大人,是因為知你純誠, 既不會與匪寇謀害皇親,也不會洩露我的行蹤。”
“參知大人這話真是捧煞我了,若是別處洩了行蹤, 豈不是也要怪罪到我頭上?”薛序鄰含笑道, “我也是受太后懿旨回京, 別的地方,下官不敢與大人作比,但為娘娘分憂的心,下官與大人別無二致, 還望參知大人不要疑心。”
祁令瞻打量他, 似笑非笑,“那最好不過。”
換馬休憩不過一個時辰,兩人匆匆作別,一個北歸一個南下。
祁令瞻只用了四天的時間就趕到錢塘。容鬱青出事後, 葉縣與坳南兩處織室被府衙強行封鎖,原本跟隨容鬱青謀生的人家已錯過年前賃田, 馬後祿等地主聯合起來,要往他們索要三倍的地租才肯賃給他們, 否則寧肯讓田地荒著。如今葉縣五六十戶人家正愁雲慘淡,不知該何以為繼。
祁令瞻假稱是與容鬱青有生意往來的糧商,攜帶糧米往各家登門拜訪,探聽到一些訊息。
許多縣民都懷疑是馬後祿下的黑手,“看他如今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必然早就盼著這一天。地租翻了三番,今年若是豐年,我們不過剩一口糧,若不是豐年,我們白乾一年,還要倒欠他錢,這不是要逼死人嗎?”
眾人聞言,心中皆慼慼然,幾個婦人當即掩面落淚,哭啼不止。
祁令瞻耐心安撫了他們幾句,直覺卻並不認為是馬後祿所為,眼見天色將暗,他正要告辭離開,有一婦人卻突然止住了哭聲,說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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