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千秋 第29節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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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倒吸冷氣,連罵了幾聲倒黴。
當夜,容掌櫃被山匪殺害的訊息迅速傳開。
錢塘亂成了一鍋粥,府衙的兵將葉縣、坳南兩地團團圍起,馬後祿等人跪在館驛門口不肯起身,就差一頭撞死以示清白。
馬後祿扒著薛序鄰的袍子不肯鬆手,哭訴道:“我們膽子再大,斷不敢謀害國舅爺,這是殺頭的罪名啊……薛欽差,你明察秋毫,萬望將此事查明,還我們一個清白!”
薛序鄰面上驚詫蹙眉,心底卻已是森冷一片。
他準備了許多天,專等著永平侯的人來殺他,未料到祁仲沂沒有對他下手,反能狠絕到對妻弟斬草除根,更沒料到自己羅織來引他下水的通匪罪名,竟然是真的。
他在心裡飛快思索,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讓姚鶴守相信他的誠意。
兩淮的訊息快馬加急傳到永京時已是深夜,張知得了信,不敢耽擱,一路奔坤明宮而去。
照微從夢裡驚醒,隔著屏風聽見“容鬱青”三個字,猛然扯開金帳,“你說誰……誰被山匪殺了?”
張知跪伏在地,顫聲道:“是容……容國舅爺……”
照微心中如熱油潑濺,先是轟然一聲,繼而漸漸泛涼。
祁令瞻深夜被宣入宮中,見坤明宮裡燈火煌煌,照微正焦急地在大殿中盤桓,長髮未綰,臉色淒冷,見了他,三兩步迎上去。
“哥哥,舅舅他出事了!”
祁令瞻心裡並不比她好過,神情哀憫地看著她,“我已知曉。”
照微雙目赤紅,想起傳令官的話,眼裡從兩頰滑落:“他們說賊人放火燒了馬車,舅舅渾身已經……已經……只有玉佩和冠帶尚能辨認,正是我舅母給他打理的,他最常穿的那一套……”
話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祁令瞻扶住她,欲出言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望著她驚懼悲傷的臉,一時心如刀割。
他的心中滑過許多可能,姚鶴守、薛序鄰、兩淮當地的官員,可是細思之下皆有破綻。
容鬱青在兩淮賺錢雖然討人嫌,可他畢竟是太后的舅舅、皇上的舅爺,殺他無異於謀大逆,是掉腦袋乃至誅九族的罪過,誰會為了一時意氣,冒如此風險?
照微與他想到了一起,哽聲拭淚道:“此事大有蹊蹺,府衙派人勘驗過現場,說至少有八九個匪寇。葉縣和坳南既非富縣也非商道,匪寇怎麼會在那裡流連?我不信此事是碰巧,必然是有預謀……可是誰敢,誰敢這樣做,殺了舅舅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我明白,照微,你先彆著急,冷靜一些……”
見她臉色與唇色俱白,攥著他胳膊的手心冷得像冰,祁令瞻忙攙她到小榻邊坐下,喚人取來熱茶,勸著她喝了半盞。
直到她情緒冷靜了一些,只是仍落淚不止,祁令瞻屈膝蹲在榻邊,抬手為她拭去眼淚。
他低聲對照微說道:“若從舅舅所營之事考慮,你我懷疑的人,都有說不通的地方,我懷疑幕後之人殺害舅舅,可能與布糧生意無關。”
“會是誰,是尋仇還是……”
祁令瞻緩緩搖頭,“一切都是猜測,錢塘府衙的人靠不住,照微,我要親自去一趟兩淮。”
“什麼時候?”
“明日就走。”
祁令瞻垂目思忖片刻,說道:“明日朝會上,你調幾個三法司的官員南下查辦此案,他們在明面上吸引視線,我在暗處調查。”
“母親那邊怎麼辦?”照微問,“若是瞞不住她,我怕她想不開。”
祁令瞻說道:“此事在兩淮已鬧得沸沸揚揚,母親早晚會聽到風聲,這是沒辦法的事。形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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