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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傾 第6節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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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不屑結黨營派,行事不肯圓滑,從而開罪了權貴栽了跟頭,仕途坎坷周折,他看盡了其中的陰暗,髒鄙,自己上手也並不乾淨,能走到這一步,必然是踩著血骨而上……

才會覺得,雲意這般純淨不帶任何諂媚討好的赤子之心,顯得尤其珍貴。

屋內燭火輕晃,季硯溫淳優雅的聲音就像夜空中緩緩流淌的星河,而偶爾穿插進來的,一兩聲小女孩輕甜的細語,就像是月色下飛舞輕旋的螢火蟲。

雲意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身子雖說已經好了不少,但仍舊是虛,她盯著書頁上的字,熬的眼睛都已經泛了紅。

季硯落下話音,將書合上,“不早了,今日就到這。”

雲意眨眨酸脹的眼睛,“我還可以聽的。”

季硯看著她,“讀書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雲意抿了抿唇,垂下眼點點頭,臉上的失落藏也藏不住。

那麼愛讀書麼,季硯想了想,“我五日一休沐,若是無事,就來給你講課。”

雲意先是茫然了一瞬,五日一休沐,意思是大人每五日就能來看她一次……

雲意喜出望外,重重點頭,“嗯!”

望江樓是京中最大的酒樓,來此的賓客都是非富即貴的高官士紳。

一輛青幃馬車還未行到跟前,迎客的夥計就認出了駕馬的是季閣老的車伕,立刻上前擺了馬紮迎接。

“季閣老請,雅座已經備上。”

季硯走進酒樓,何安跟在他身後,等在二樓樓梯口的右僉都御史王兆和拱手走下樓梯,“我等已候了季大人多時,大人請入席。”

季硯亦客氣的與他拱手,笑道:“還勞王大人相迎,老師他可到了?”

王兆和引著他上樓,“徐大人貴駕以至。”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雅間外,席上的官員紛紛起身向季硯見禮,唯獨東閣大學士徐靄端著姿態,“季大人貴人事忙,我們等等也是應該。”

話音一落,其他官員各個都覺得背脊一緊。

“看來是我來得最遲。”季硯微笑,一派儒雅謙和,“讓老師久等了。”

他掀了衣袍落下,笑看向眾人,“各位大人都請坐。”

徐靄就算再惱火也無法,如今這朝堂等於是他季硯說了算,他還叫他一聲老師,都已經是尊敬。

徐靄不僅對季硯有知遇之恩,入內閣也全憑徐靄舉薦,那時的首輔還是張曲江,徐靄為次輔,季硯就是徐靄手裡的最鋒利的劍,在徐靄與張曲江斗的硝煙四起的時候,季硯卻悄然無息拉攏了一干年輕的官員。

適逢朝局動盪,在以徐靄為首的一眾言官,以太子年幼不足以為政而提出讓先帝另立太子,洋洋灑灑寫了十多本摺子的時候,季硯這個他最看重的學生,卻站在他的對立面。

力保太子,更以雷霆手段將意欲謀反的寧王一干人抓獲,踩到徐靄頭上坐了首輔的位置。

徐靄雖然能抽身,但他那一黨派的言官損失慘重,不少還是季硯親手鏟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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