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第3/6頁)
了,什麼都沒了,銀貨給搶空,院子燒塌了半片,掌櫃跟兩名夥計給殺了。賬本都燒成灰了,別人掛鋪子的賬,不計了,但鋪子欠別家的賬,只要別人能尋到根,還必須要還——陳雷頭疼這些事,想著將鄉下幾十畝地買了,掌櫃跟兩個夥計畢竟是因為守鋪子而死,多少要跟他們家裡意思一下,剩下的差不多能用來還債。
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陳雷還沒有來得及想。
陳雷這幾天一直都睡不好,輾轉反側,這時節地裡的事,由長工朱貴一人就能幹好,不用主家幫忙,但他就是睡不好。索性從床腳頭翻起褂子穿好,陳雷就聽見院子狗在叫,怕驚了後院裡僅剩的那頭騾子,他準備出去朝狗肚子上踢兩腳,聽見有人從院子外經過就亂叫,折騰個不休。
“砰砰!”有人在外面叩院門,似乎還有哐鐺哐鐺刀劍叩在鐵甲上的鏗鏘聲音。
陳雷嚇了一跳,這麼早誰會上門來?
他婆娘也嚇了坐起來,臉色蒼白。海寇登岸的那天,陳雷他婆娘也正在城裡,當時就唸著死也要跟丈夫死在一起,沒有留在當時看來更安全的城裡,逃回到鄉下,沒想到就這樣逃過一劫。他婆娘藏溝裡聽到過經過海盜兵甲輕擊的聲音,太相似的,她下意識的就想到是有海盜跑到陳家圩來了。
陳雷剛要問誰在外面,他婆娘就死命的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吭聲。
“陳二麻子,陳二麻子……”
聽是甲長陳敬魁的聲音,陳雷心裡也一鬆,將婆娘的手掰開,豎著眉頭輕罵道:“虛什麼,你把白半臉當成鬼了?”陳敬魁臉上有塊大白斑,鄉里人都喚他“白半臉”。
陳雷穿起衣服走到院子裡,他不高興別人喊他“陳二麻子”,一邊係扣子一邊回應:“喊你爹哩,喊你爹哩,大清早這麼大嗓門,再喊,小心我家黑子將你的卵子咬下來!”
“廢話那麼多作屁,縣裡派人來找你!”陳敬魁在門外罵道。
陳雷嚇了一跳,聽著聲音,陳敬魁身邊人是兵,縣裡派兵來找他做什麼?
陳敬魁在外面拍打院門,說道:“你心虛哪裡個?縣裡說是撿賢能補官吏——選上你了。”
陳雷開啟院門,看到甲長陳敬魁身後站著兩個身強體健、彪勇強悍的披甲武卒,心裡更是發虛,他婆娘也穿上衣服,在房門後探頭來看。
“你便是陳家圩陳雷,沒有冒充?”為首的那個武卒將一本紙冊子開啟,指著上面的小字問陳雷。
陳雷心裡也奇怪,但是冊子上確實寫的是他,忙給兩名武卒行禮:“二位兵大爺辛苦了……小的正是陳家圩布衣陳雷,陳家圩也沒有第二個叫陳雷的,只是撿賢任事之事,是不是搞錯了人?”疑惑的看了陳敬魁一眼,撿賢能補官吏怎麼可能突然就補到他頭上來?
“錯不了,我連夜從縣裡回來。縣裡從知縣大人陳坤、洪昌吉往下,除了李書義在西沙外,其他的都死了一個不剩。縣裡正缺人手,這時候只能從地方補選,你會算賬又識字,怎麼會錯?”陳敬魁說道,他心裡也覺得這事蹊蹺呢,他還想借這個機會將他家老二薦到縣裡去呢,卻不知道陳雷吃了什麼狗屎運,也沒有人提他,他卻列到補選名單裡,“也沒有說一定用你,要先去縣裡問答,透過問答才會正式補選任事。你手腳麻利一些,午前就要趕到縣裡去。誤了事情,上頭責怪下來,不要怨我沒提醒你!廣教寺的和尚,昨天夜裡給殺了兩百多個!”
“啊!”陳雷愣在那裡,鄉下訊息閉塞,沒人去城裡,崇州縣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基本上也沒人知道,兵荒馬亂的,沒有人沒事會在外面亂逛蕩,陳雷自然也不知道昨日江東左軍回崇州攻打紫琅山的事情,“怎麼回事?怎麼廣教寺的和尚給殺了這麼多?東海寇又來了?”他其實不想去做什麼官,要是東海寇再來一次,當官比誰都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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