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第5/6頁)
問蘇湄,“傅伯怎麼知道你與小蠻還活著的?”
“傅伯與秦叔叔他們離開軍中,本是打算到京中劫獄救我爹孃的。傅伯輾轉到獄中與我爹孃見過一回,從娘口裡才知道我與小蠻託庇於國公爺饒幸還苟活著。京中大獄守備森嚴,當時都是晉王的親信看守,沒有成功劫獄的可能,給我爹孃勸消劫獄的念頭後,傅伯就到江寧來隱姓埋名照顧我姊妹倆……”蘇湄說道,“事關重大,一旦走漏風聲,會將沐公國府上下幾百口人以及庇護我姊妹倆的忠良官員捲入謀逆案中,所以傅伯這些年也是忍受給秦叔叔他們怨恨的不白之冤,始終沒有將詳情說給秦叔叔他們知道……”
“秦承祖、曹子昂鬼精一樣的人物,在清江浦見過你的面後,便心知肚明瞭,”林縛笑了笑,說道,“只是我這人愣頭青,當時還是外人,他們不願在我面前露行跡罷了……這些年你也真是夠辛苦的。”
“怨不怨我將這樁事瞞你這麼久?”蘇湄問道。
“唉,”林縛幽幽一嘆,訊息一旦走漏出去,當年保全蘇湄、小蠻姊妹的諸官員及沐國公都要經歷新一輪的殘酷清洗,換作是他,也是少一人知道為妙,只說道,“我也不是沒有開口問嗎?再說我這人也不是太笨,有些細節雖然推測不到,大致情由還能夠想象。你蘇家所蒙受的不白之冤,除了改朝換代,怕是難有洗清的機會,你心裡甘不甘?”
“什麼甘不甘心的,”蘇湄說道,“除了將那些女童都救出苦海外,我還擔心元歸政將更多無辜的人拖進來……這些年,我也就見過元歸政三四面,實在看不透他心裡在想,國公爺對他也是頗為忌憚。”
當年到江寧來督辦靖北侯謀逆案的右副都御史周平之身故時一貧如洗,其子補恩蔭幹過兩任縣令,因不慎言,給參劾丟了官,返回祖籍之後就默默無聞。
沐國公雖然是功勳後人,除了富貴之外,實際上對朝政沒有什麼影響力,除了有在食邑任命收稅官吏的權力,也沒有其他什麼實權。
“元歸政這人怕是不簡單,”林縛說道,“至少對富貴之極的永昌侯來說,能從老國公爺那裡訛詐來的好處,都沒有什麼誘惑力,冒的風險卻又是極大。要說有什麼天大的好處,就是秋野監謀逆案的真相是能直接干預帝權廢立、直接動搖晉王一系繼承皇位正統性的殺手鐧。內侍省左常侍郝宗成原是晉王府的內侍,服侍過德隆、崇觀二帝;在德隆帝時,就成為內侍省數一數二的人物,自然參與過秋野監案的審理。此外,當朝梁太后也是經歷秋野監案的人,永昌侯府與梁太后以及灌雲梁家關係密切——這背後有沒有外人看不透的天大秘密,這時候還真不好說……”
“唉……”蘇湄臉頰上的淚水已乾,對這種種爾虞我詐、人心險惡以及自己此時依然只能是棋盤上的棋子的命運,也只能幽幽而嘆。
“你跟我去崇州吧。”林縛抬頭問道。
“藩家怎麼可能放人?”蘇湄痛苦的搖了搖頭,她心裡早就煩倦了這江寧煙柳繁華之所。
“還有幾名女童未贖身?”林縛問道。
“還有三人,年歲都還小。”蘇湄說道。
“我明日派人到永昌侯府投拜貼去,”林縛說道,“我總要試一試……德隆帝繼任後,梁太后孃家梁家一時風光無兩。不單打破外戚不得干政的舊制,梁家在軍中的勢力也是大增。從靖北邊軍崩潰起,到陳塘驛一役之前,梁家差不多控制了燕北四鎮的邊軍。陳塘驛慘敗後,梁太后孃家灌雲梁家在軍中的勢力遭授前所未有的重挫,所料不差,皇上也有趁勢進一步削弱梁家的意圖……我就要看看永昌侯府是不是真的也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安分。”
“捲入這種事中,會不會太兇險了?”蘇湄擔心的問道。
“還是老國公看得透徹,多事離亂之秋,偏有三五小兒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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