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闖入黑洞 (第2/4頁)
潺潺流淌,家的滋味,就象豐稔的麥香,揪著人的靈魂在抽搐。
小風乍起,蒼蠅下市,蚊子粉墨登場,螢火蟲象流星,李宜忠興意滿滿,經吳菊描述,王紅不食人間煙火,那般超凡,那樣脫俗,象一團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夜色可以更蒼茫,月色可以更皎潔,他的破舊腳踏車馱著他,在沙石路上,一路向前,偶爾有搬運站的三軲轆車,突突突象蹦跳的心臟駛過,那種灼熱焦糊的柴油味,在風中瀰漫,整條路上,看不見人影,象蛇一樣向縣城延伸,那裡燈火璀璨,他知道: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十多里,說遠不遠,說近又不近,處在尷尬的位置上,但狂野的心,已經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狂燥得奔騰的馬。
天地間竟然有這樣的妙人兒,臆想的筆,在心幕上,盡情勾勒出王紅神采飛揚的樣子,似曾相識,又陌然不熟,路上什麼時候有人丟塊大磚,一個大大的趔趄,差點兒讓他摔個狗吃屎,“哎,哎哎……不待這樣坑人的!”腳踏車象跳舞,擰了幾個彎,從路這邊,跑到路那邊,算是機中生智抓住一棵手腕粗細的樹,算是安全了。
他剛剛驚魂甫定站穩,一輛吉普車就呼嘯而來,開出老遠,塵土撲過來,吉普嘰?一聲站住,燈光象把大掃帚,直直射定前方,他還沒有看清楚,司機下了車,手電光白亮白亮射住他,他本能用肘擋。
“你他媽找死呀!有你這麼騎車的嘛,我要不是反應快,你還有命嗎?”
他張張嘴,剛要辯解。
“要是想死,找個沒人的地方!你給我記住了!這麼大歲數,還想著坑人?”白花花手電光,在他粗糙的黑臉上,象探照燈一樣晃來晃去,有羞辱的味道,更有挑釁的意思。
“你想幹嗎?”
“服了你了,天這麼黑,不好好回家睡覺,在黑暗裡晃悠個啥?看你這樣就不象是好人!”對方年齡不大,卻用手點點他,還想說出更難聽的話。
“管你什麼事?路是你家的?我要怎麼騎還向你打報告?人五人六的,燒包樣!”他懟了回去。
“找死的貨!”對方罵他一句,用手點點他,張大嘴,無可奈何搖著頭走了。
李宜忠下了車,把車靠在樹上,甩一把汗,這是急躁的結果,雙手卡腰,跳起來,“姥姥,你死老子都不會死,我只嚐了風花,還有雪月呢,狗日的,詛咒老子,門他媽都沒有!咒一咒十年旺!”汽車早已經走遠了。他拍拍座墊,重新上車,“出門沒看皇曆,嗑瓜子,竟能嗑出個臭蟲,真他媽晦氣!”
公路象條蛇,蜿蜒北上,想想這一天,如此大起大落,才知道不是賈福生有多聰明,而是自己象個笨瓜,欲蓋彌彰,只不過自己的說辭太過拙劣。風已經平了,浪已經靜了,他彷彿聽見雜聲遠去,看見洶湧澎湃的潮,正在向遠處退卻。
賈福生只不過是個貪佔小便宜的老狐狸,區區四十塊錢搞定,這個人雖狡猾,一旦敲定的事,決不會節外生枝,他會幫你把屁股擦得乾乾淨淨,連臭味都沒有,比水衝都乾淨。
李宜忠有些後悔太沖動了,是不是要等事情冷冷皮,再到城北去逍遙,太急功近利,讓他感到有些飄,感到極度的恐懼,前面是蒼茫的,後面是迷茫的,我這是要幹什麼?象雞勒,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他前看看,再後看看,進退兩難,也罷,箭在弦上,他奮力爬上腳踏車,一路上彎彎曲曲,向北進發。
昏暗的燈光下,早已經沒有了白天的喧囂,窄窄的油膩的巷子裡,象一口枯井,深得讓人不敢踏進去,附生在牆上的植物,在風中象軟軟的手在招搖,從腳踏車上下來,他握著腳踏車把,賊眉鼠眼向裡看,心已經熱切起來,半路上的七上八下,早已經一點點,象沙粒撒在路上,偶爾有人經過,並不看他一眼,徑自走進去,“哎~……”他想打聽一下,怎麼去八角樓,甚至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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