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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落井下石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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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車春旺象個賊,貓著腰,從耿仲禮家菜地邊一溜煙跑過去,隔著籬笆牆向那個充滿血腥的院子裡張望,多張曬皺的牛皮和羊皮和狐狸皮,就掛在那些交叉的籬笆牆上,一圈茅草,艾草,和澤漆長瘋了,暗紅的血,從籬笆裡滲到外面路上,那些綠頭蒼蠅,在那裡追逐著腥臭,翩翩起舞,伸下頭,縮回去,再伸頭,再縮回去,誰也不知道他在那裡幹什麼,蹲下去抓耳撓腮,長吁短嘆,車西洋在哪裡?在不在家?車西洋的女人沈秀娥,是個難纏的主,遠不如車西洋好說話,他不敢問沈氏借錢,不但錢借不到,還會讓她羞辱一番,也對,一個人掙錢一個人花,還要經常拆東牆補西牆,花錢無度,喬桂花雖是用舊的女人,可一樣能用,他竟夢想著有朝一日,把日月過敞亮,把這隻破鞋靸回家,在中國,在農村,男多女少,在那個被愛情遺忘的角落裡,不差他一個,要娶喬桂花這樣一身病的女人,三五個排隊,雖同屬歪瓜裂棗系列,車春旺比他們更有優勢:那就是年輕!

做這樣的夢,不是一天兩天,喬桂花雖屬爛梨破桃,但物以稀為貴,這些人象綠頭蒼蠅,沒事就到寡婦家蹭機會,這一點令車春旺深惡痛絕,令他嗤之以鼻,這些人大多是無產階級,穿得破破爛爛,沒事愛去挑逗這姿色盡失的女人,眼饞心更饞,女人成了稀缺物種,沒有女人,寂寞襲心,也就不再挑揀,是個女人就行,高矮肥瘦不嫌,俊醜不怕,那種純動物式的享受,讓這些破爛一如丐幫的男人,流著哈喇子。

正因為有了競爭,車春旺不敢懈怠,除了他們視喬桂花如同珍寶,其他男人基本上不看她,那是一堆活著正在發酵腐爛的女人,加之髒兮兮的,即使撞滿懷,也會側著身子,風一樣閃過,經常是頭髮不梳臉不洗,眼角還會有蠟黃的眼屎,人窮水貴,身上有股子怪味,看見別的男人,她會伸出扎煞的手,做出怪樣子,去招惹男人,有些輕賤,想想噁心。

太陽跌在西山上,碎塊這兒一瓣,那兒一塊,沈秀娥晃著豐乳肥臀走出來,一身合體的新布衫,腿白,狗日的身子更白,吃飯養身子,就等著車西洋晚上折騰,“西洋!西洋!吃飯啦!”“知道!就好!”沒有見著人,只有聲音竄過來。

車春旺一陣竊喜,他就象貓,竄過小路,進了籬笆牆,“汪!汪汪!七八條大小不等的狗,從四面八方衝過來,撲上撲下直咬他,“哎喲,狗鼻子下來的,咬什麼咬?我!是我!連我都不認識了,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滾一邊去!”車春旺用腳踢狗。

“誰?誰呀?”車西洋只得出來,他在洗羊腸子,嘩嘩的髒水,從陰溝流出來,那是血染的風采,天就要黑了,剩下最後一抹斜陽,綠頭蒼蠅追逐著血腥,在那裡時而飛時而落。

“我!我我!二爺,是我,春旺!”

“幹了一天活不累呀?這麼晚跑到我這兒有事?”車西洋猜出個七大八,“又來借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借的好象還沒還,我也掙不下幾個錢,光生產隊就要一年上繳一兩千,買牛買羊要本錢,人吃屌盤也剩不下幾個大子,我這一大家子可都是閒人,他們也要吃飯!”

“二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小窟窿摳不出大螃蟹的主,借大了我也還不起,就……就幾十!”一臉窘迫,仨指頭擰在一起,象陀螺倒著轉,“你財大氣粗,還在乎這仨瓜倆棗,都不夠你一頓酒錢,到時候你從工錢里扣,要不決沒有下一次,你看……?”

“還去喬桂花那兒?我跟你說:那就是個無底洞,你整個人掉下去,填不滿!只要你正幹,還愁找不下女人?濃皰一堆,竟然吸引幾個人?送我都不要,我嫌髒!”

“我怪好也算半個男人,二爺是幸運之人,飽漢子哪知餓漢子急?再說,這回真不是的!”男人活成這樣:厚顏無恥!

“狗還能改得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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