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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山溪弱冠衡茅住(二)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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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洵在小道士的指引下,嗅著自己焦枯的氣息,在凝視與虔誠間拈出一簽。只見簽上一詩云:“道本無力,得實好生。張弓挾彈。射彼妖星。爾誠既積,神應不停。宜爾子孫,繁衍且寧。”

宋仁宗景佑四年(1073)1月8日晨,天上沒有降下彩雲,也沒有發出光芒瞬間刺目;更無春風一夜忽來,帶來梨花的訊息,擾亂大宋的心神。只是這個早春的晨,菖蒲和野喬木正製造雨水,渾身散發著季節的氣息,雞鴨在籠邊醒來,魚潛回水面,神諭示著整個江山正經歷微小的慌亂和歡喜。拔股祠的鄉民們繞過樹木、石頭、小橋和花朵,帶著神秘而美好的情緒奔走相告:一則象耳山的草木一夜間竟皆枯萎,同樣奔走的還有外出的野兔、狐狸和狼;一則蘇老泉家的程夫人生了個兒子。同一時空下發生兩件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過著風一樣日子的人們,在後來對這一死一生做了擴大的想像:“眉之有三蘇,草木盡皆枯。”是說眉山的天地靈氣都被蘇家給吸走了。象耳山的草木復甦是在六十四年後,此時男孩已“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了。

蘇老泉喜得貴子,好友張愈和夫人蒲幼芝前來賀喜,且送上一對鸚鵡。這禮節就不一般了。蒲氏,《宋史》載其名“芝”。蘇門四學士之一的黃庭堅在為好友蒲遠猶寫的《蒲仲輿墓碣》中說:“府君諱遠猶,字仲輿,本河中寶鼎人,在唐為仕家,從僖宗幸蜀而失其官,遂為成都民。…...府君少而能賦,與女弟幼芝俱有聲於劍南。幼芝嫁成都張愈,學問文章,與其夫抗衡。”蒲遠猶才氣橫溢,與其妹幼芝俱能文,宋士大夫皆稱慕之,比蒲氏兄妹為漢代之班固、班昭。蘇洵遠遠接出門外。檀心引幼芝入內室去見程夫人,張愈獻上鸚鵡,蘇洵掛鳥籠於廊下。還沒等蘇洵轉過身去,那鸚鵡突然開口道:“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惹得堂內外的人們一陣子歡笑,喜慶的氣氛播灑得到處都是。

“蘇兄,請問賢侄是幾時生人?”張愈突發一問。

老泉知張愈擅星佔,也想讓他看看這個孩子的人生軌跡,“丑時”蘇洵答。

“哦,那是摩羯座的人了。有韓愈之象。”張愈透露幽微。

“摩羯座人,韓愈之象?”老泉略帶困惑,不明就裡。

“凡有道之士,與天地合德,與日月合明,與造化同體。”蘇兄莫不是忘了韓退之的《三星行》吧:“我生之辰,月宿南斗。牛奮其角,箕張其口。牛不見服箱,鬥不挹酒漿。箕獨有神靈,無時停簸揚。”張愈隨口而出,那個活蹦亂跳的影象,印在滄海,彷彿他就是韓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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