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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好風閒處令人猜(三)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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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娘進入程家後,完成“坐床富貴”等儀節,之才入新房請她出來行參拜之禮。“婿於床前請新婦出,二家各出綵緞,綰一同心,謂之'牽巾',男掛於笏,婦搭於手,男倒行出,面皆相向,至家廟前參拜畢,女復倒行,扶入房講拜,男女各爭先後對拜畢。”之後是拜尊長(公婆),是在次日早上:“次日五更,用一桌,盛鏡臺鏡於其上,望上展拜,謂之“新婦拜堂”。次拜尊長親屬。

參拜儀式中,還伴隨撒帳、合髻與交巹禮儀。

撒帳。“就床,女向左,男向右坐,婦女以金錢彩果散擲,謂之'散帳'”。蘇軾在嘈雜聲中只聽司儀念起撒帳歌:

撒帳東,宛如神女下巫峰,簇擁仙郎來鳳帳,紅雲接起一重重。

撒帳西,錦帶流蘇四角垂,揭開便見嫦娥面,好與仙郎折一枝。

撒帳南,好和情懷樂且耽,涼月好風庭戶爽,雙雙繡帶佩宜男。

撒帳北,津津一點眉間色,芙蓉帳暖度春宵,月娥喜遇蟾宮客。

合髻。杜甫新婚別雲“結髮為君婦”。而後世初婚嫁者,男女之發合梳為髻,是謂“結髮”夫妻。司儀將八娘和之才的頭髮各剪下少許,與二家各自出的釵子、木梳、須之類放在一起,合梳起來,意為和二為一,白頭偕老。

合巹。是取一瓢斷為二,夫婦各飲其一,合起來還原成一瓢,而稱合巹。宋代則直接以杯盞充當一分為二的小瓢,用彩絲連結。此時合巹又叫交巹,即飲“交杯酒”。交巹之後,擲酒杯於床下,使其一仰一合,謂之大吉。

蘇軾送走了姐姐,在回家的路上,暮色蒼勁,暮雲低垂,想著和姐姐一起讀書玩耍的往日,那時光如“輕霜般完美,輕霜般不能永續”!突然陷入一種不可知的性狀中,蝴蝶飛向何處不可知,何處是歸途不可知。一眼望去,前方竟是漫長的空白。“哥,哥”蘇轍拽著他的衣襟叫道,蘇軾從失落中猛然醒來,天色已暗下來“你看,草鞋大神廟”蘇轍又抬手指向一棵大樹道。這是一棵古榕樹,已經在蜀道上立了百年,枝葉茂盛,可庇一畝。蘇軾想起了《莊子.逍遙遊》中惠子和莊子的一段對話:

子謂莊子曰:“吾有大樹,人謂之樗。其大本擁腫而不中繩墨,其小枝捲曲而不中規矩。立之途,匠者不顧。今子之言,大而無用,眾所同去也。”

莊子曰:“子獨不見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闢高下;中於機辟,死於罔罟。今夫斄牛,其大若垂天之雲。此能為大矣,而不能執鼠。今子有大樹,患其無用,何不樹之於無何有之鄉,廣莫之野,彷徨乎無為其側,逍遙乎寢臥其下。不夭斤斧,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種大樹於曠野,悠然於樹旁,自在於樹下,說的便是眼前這棵大樹麼?蘇軾自言自語,似在領悟似在回憶:“風景將我觀望,這棵昨日之樹是否有蟬的氣息,以漫遊者的想象安放其上”。說起這“草鞋大王廟”有一段軼事在其中,據劉昌詩《蘆蒲筆記》卷四記載:“往來者休憩樹下,或換草鞋,則以舊鞋掛於樹枝以為戲。久而積下百雙,亦有卜心事者,往往皆應,人遂神之。忽一士人應舉過之,旁無人,遂取佩刀削樹皮書曰:“草鞋大王某年某月降。”及其回來,樹下已立四柱小廟堂矣。再三年,則祠宇壯麗,且有數十戶人家。驚而問焉,備言其靈應。”

天色越來越凝重,四圍山嶺起伏,阡陌交雜,卵石靜臥,流水默默溫柔向前。遠處烏雲聚集,似藏著一種新的夢境。“要起風雨了,我等在前面的廟宇暫住一夜吧。”蘇軾對弟弟言道。兄弟二人跟了家人窸窸窣窣進了“草鞋大王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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