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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腰挎彈弓新月樣(一)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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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林一別,陸修靜“在紅葉深處,聽到了杜鵑在啼叫”。他在顫抖中感到不安,悲夫!我道教“自太上老君以下,三五失統,人鬼錯亂。”(《陸先生道門科略》),面對譬如朝露的人命,生無可戀的人生,貧窮、專斷和敵對充斥的人間,為何,為何呀?這似乎非理性所能解,非孔孟、老莊所能答。只能寄因果於輪迴,託合理於來世。“經曰,業有三報,一者現報,二者生報,三者後報。現報者,善惡始於此身,苦樂即此身受。生報者,次身便受。後報者,或二生或三生,百千萬生,然後乃受。”(《廣弘明集.道安二教論》)

後世之人,透過悲愴的詩詞、苦難的小說,更能理解修靜彼時的沉重與陰鬱,在如此強烈動盪年代中,其所感受到的佛教色彩斑斕的招搖和巨大的情感力量,遂生砥礪重振道教的決絕:建立一個非同尋常的魔力圈,不僅要人們“把一切美妙的嚮往、無數悲傷的嘆息、慰安的紙花、輕柔的夢境,統統在這裡放下,努力忘卻現實中的一切不公平、不合理。”(李澤厚《美的歷程》)而且要“使民內修慈孝,外行敬讓,佐時理化,助國扶命。”《陸先生道門科略》)透過“道化宣流,撥霧開日,汰沙引金,指方以倒之”,喚眾生從人影現實性融化的麻醉到秋水長天清醒的自覺,以求“家國太平”。修靜認為先天輔化的混一精氣與真人的神奇道術都有記載在道教的經典中,始窮究象緯,方遊名山,蒐集和整理道教經典,“南詣衡湘、九嶷,防南真之遺蹟;西至峨眉、西域,尋清虛之高躅。”(《品真》)所到之處,如雲映松風,麗乎山而映乎水。朝野識真之士,若水奔壑,如風應虎。

陸修靜來峨眉青城山下蟆頤觀必定是要見到張四郎。

他並不認識四郎,也不曾聽說四郎姓甚名誰,更不知道四郎挾彈持壺,打鳥逐兔,“遇會飲酌,瀟然自得”。他之所以碾轉因循諸般機緣來到眉洲,本就是“按原定的願望,迴歸到曾經生長的地方”,全因一案。

修靜修功成道後,輕叩玄門,“感神授神靈訣,適然自得,通交於仙真之間矣。”後蜀孟昶廣政二十八年,修靜應上清紫虛道人杜光庭之約往蜀中灌口紀念“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的生日。茲事體大,後世孟元老曾記載開封紀念二郎神生日的盛況:“二十四日州西灌口二郎生日,最為繁盛。廟在萬勝門外一里許,勑賜神保觀。二十三日御前獻送後苑作與書藝局等處製造戲玩,如球杖、彈弓、弋射之具、鞍轡、銜勒、樊籠之類、悉皆精巧。作樂迎引至廟,於殿前露臺上設樂棚,教坊鈞容直作樂,更互雜劇舞旋,太官局供食,連夜二十四盞,各有節次。至二十四日,夜五更爭燒頭爐香,有在廟止宿,夜半起以爭先者。天曉,諸司及諸行百姓獻送甚多,其社火呈於露臺之上,所獻之物,動以萬數,自早呈拽百戲,如上竿、趯弄、跳索、相撲、皷板、小唱、鬥鶏、說諢話、雜扮、商謎、合笙、喬筋骨、喬相撲、浪子、雜劇、叫果子、學像生、倬刀、裝鬼、砑皷、牌棒、道術之類、色色有之,至暮呈拽不盡。殿前兩幡竿,高數十丈,左則京城所,右則修內司,搭材分佔上竿呈藝解,或竿尖立橫不列於其上,裝神鬼,吐煙火,危險駭人,至夕而罷。”(《東京夢華錄》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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