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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鋒芒上 (第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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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又道:“所謂親供,即自己基本資訊,包含個人姓名、年齡、籍貫、體格、容貌特徵以及自家三代姓名履歷,以確保考生是良民世家。可如今,我父母、姐姐俱亡,七歲時漂零世間,直至十二歲時寓居於洛陽的洪威鏢局,家人履歷不明:再加我自幼體弱多病,所幸三年來在鏢局內練習武藝,得以強身健體,然而昔時隱疾時有發作;以此殘喘之軀即便能應考,上蒼庇佑,義父以及列位叔伯的勉勵支援,得以高中三甲,何以理政治民,這豈不是上負主恩,下誤民政。此其不可一。

所謂互結,意為考生要找一同參考的五位考生寫一份承諾書,承諾如一人作弊,則五人連坐。我自幼流離於草澤,家鄉已毀,總角之交俱亡,直到舞勺之年,所識士人實無一個,唯有義父及諸位叔伯。此其不可二。

所謂具結,簡單來說就是出身清白,不是娼優或皂吏的子孫,本人也末從事過戲子之類的“賤業”。如今我既然投身洪威鏢局,也就是這一行當的一分子。雖說鏢局是個正業,非為賤業。然而剛才義父也說了,這一行當乃是刀頭舔血地討生活。我若去報名應考,萬一官府稽核員查出了我的履歷,又繼而牽引出洪威鏢局在以往押鏢時與他人的爭執釁嫌,為險人所用。豈不是虧了咱鏢局的名譽,豈不是不利於義父及各位叔伯。此其不可三。”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不卑不亢。眾人聽了驚詫不已,一時無語。

半晌,胡賓意猶未解地道:“雖然你說得在理,但事在人為,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俗話說“無官不貪,無吏不奸”官之貪,吏之奸,無非是為了蠅頭小利。我朝在太祖宏武爺時以嚴刻酷殘的方式肅貪,雖然官場懼於宏武爺的慘刑虐法,短暫廉潔;然而當今雍樂爺借“靖難”之名推翻簡文帝以御極;因其內忖得位不正,進而鬆弛了對官場的束縛彈正,導致如今官場貪墨之風愈演愈烈,正所謂恰得其時。咱們鏢局已立百年,在河南乃至大明各地都有影響力,財寶豐盈。遺憾的是成立至今未有一人進入科舉,沾聖恩,食官俸。若是能出一個狀元郎,那今後押鏢就不必再通關要口遺賂官差,不必再俯仰洛陽府之鼻息了。所以我還是希望你棄道書之虛無,習儒書之經邦。這對你來說利大於弊,對我們而言是依託於勢權,百事便宜。”

他一口氣說完一大番話,揩了 揩滿臉汗水,深吸了口氣,欲拿起水囊時。已經有一個水囊遞到他面前,不由定睛一看,發現是徐卿玄拿著水囊正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於是他取過水囊拔掉塞子,大口大口地灌起來。

徐卿玄下了馬,把剩下的四個水囊從馬鞍上取下來,依次遞給眾人。幾個人正思索著剛才他二人的對話,眼見徐卿玄走過來,勒住了馬,接過水囊,拔了塞子,不由分說牛飲起來。徐卿玄依然氣定神閒地登上馬鞍,跟著眾人。

此時,胡賓已經飲完一水囊的水,長長地吁了口氣,將水囊塞住掛好,看了看徐卿玄,問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徐卿玄和聲道:“孩兒恐怕是要讓義父失望了。”胡賓一聽,臉一沉,詫異地道:“什麼!”

徐卿玄娓娓道來:“孩兒飄零世間已久,早已過慣了以天為衾枕,以地為榻床的生活;早已過慣朝誦道經,夕悟玄妙的習氣;早已過慣參道於磐巖,吐納於石室的閒雲野鶴。再者,因為衝幼零落,不及過庭之訓,疏於儒之禮儀,薄於儒之敬敦。正可謂所學不合於公範朝制,所湎不合於世俗之風。一旦改途,既有負於義父及諸位叔伯的期望與栽培,又於己所得不如所失,徒自空嘆。所以還望義父見諒。”

胡賓一聽,一臉不可理喻之色,眼含怒意。

眾人也是一愣,半晌。林洎群轉過頭來,望著徐卿玄道:“你所說的這些我不懂,也不想阻止你。然而,當今儒家乃是正學,儒家之仁孝禮敬乃當世垂範。我們這個行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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