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節 (第3/6頁)
兩天時間就沒有吃別的東西,肚子餓得呱呱直叫。見還有酒,張希泯便當父親怒氣已經消了,伸手要從老家人張成手裡將酒壺搶過來,嘴裡還說道:“能喝得,能喝得……”
張成見相爺沒有阻攔,便任酒壺給二少爺從手裡搶過去,看二少爺的眼神裡盡是憐惘。
張希泯也不拿杯盞,嘴湊著壺口,便大灌一口,迫不及待的拿起竹筷子,夾菜往嘴裡塞,彷彿餓死鬼投胎,曉得老家人張成是追隨父親數十年的心腹,什麼秘事都不用瞞他,嘴裡塞滿菜肉,含糊的說道:“父親說旁人過三五日可能會看出破綻,便是陳信伯拿此要挾我們張家,也不是一樁好事,眼下要如何掩飾才好?還是孩兒就在家養病算了,不拋頭露面,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我算是看清楚了,薊鎮軍十萬精銳都不堪一擊,南邊便是有三四十萬兵馬來救,也是沒用的。天下大勢是在東胡人手裡,但東胡人要治天下,還是少不得我們。形勢拖到燕京失陷,爹爹便率群臣附義,東胡人還是會重用我們張家的……”說到這裡,心臟莫名的猛跳了一起,緊接著心臟就急劇抽搐起來,絞痛如刀割,整個身子都麻痺不能動彈,驚惶的看向父親……
“你不要怪爹爹心狠,”張協淒涼又狠絕的說道,“你不死,張家兩百餘口就懸於刀下;你不死,陳芝虎他日看出蹊蹺,也不會饒過張家;你不死,皇上也會起疑心,爹爹怎麼跟陳信伯爭燕京留守的位置?沒有燕京留守的位子,張家日後在東胡人眼裡又能有什麼價值?東胡人讓你回來,沒有提什麼條件不假,偏偏你活了三十多年,我也用心教你,你到這時候卻不能明白自己是用出去就廢掉的棋子,你能怨得了誰?我連你大哥都保不住了,這都是命啊……”張協越說語氣越疾,聲色俱厲,狀如惡虎……
“相爺,少爺傷重不治而亡,你要節哀啊!”老家人張成在一旁小聲說道。
張希泯氣絕在座椅上,他臨死都沒有想到會是他的爹爹親手毒死他!
張協站起來,對張成說道:“你派人去宮裡報信,便說老夫傷心病重,已經臥床不起了——皇上疑心不淺,說不定會派御醫來驗看,你要小心佈置,不能功敗垂成啊!”說著話,便踉蹌走了出去,將殘局留給張成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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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信伯與王啟善回宮復旨,心裡還在為陳定邦與狗犢子盧雄的逃脫事擔憂,剛進宮門,路上遇到張府來報喪的家人,知道張希泯回府不久就傷重不治——陳信伯愣在那裡……
郝宗成回來真叫是一個拖了半口氣未斷的殘軀,叫人想懷疑也無從懷疑。御醫驗傷也主要是驗看郝宗成,審查也主要是審查那麼個從薊州劫獄救人的薊鎮兵卒。
相比較長期任薊鎮軍監軍使、對薊鎮軍影響極深,又在最後關頭執掌薊鎮軍直接導致遼西潰敗的郝宗成,張希泯只是在最後到遼西傳旨的倒黴鬼罷了。就當時所起的作用,張希泯甚至遠不如當時攜秘旨出關、事後又公然投東胡說降昌黎的楊文昌。
再說皇上對張協還信任,誰又會在這關頭為難張希泯?張希泯就這樣無關緊要的給漏了過去。
陳信伯一開始的心思也只在郝宗成身上,但是以郝宗成此時的樣子,便是放過他,他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短時間裡絕不可能再出來掌權。
就算將遼西兵敗的罪責都歸到郝宗成的頭上,其實也無非就是逼皇上低頭認錯,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就是重新起用李卓出來收拾殘局,但是局勢到這一步,再起用李卓對誰又有什麼好處?
以陳信伯對李卓的瞭解,李卓若得起用,多半會建議周宗範、陳芝虎率西路勤王師擁護皇上南下避難,由李卓率眾臣及京營軍留下來堅守燕京並牽制東胡人的主力。
也許陳信伯、張協等文武官員能跟著南下,但滿臣文武的家小加起來就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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